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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1页）

&esp;&esp;甘愿

&esp;&esp;裴婠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李沐？”

&esp;&esp;萧惕颔首，“此人是长宁军中监军，你可认得？”

&esp;&esp;裴婠一时心念百转，然而如今她对萧惕信任非常，便道：“自然认得，日前还去过府上，我父亲对他很是倚重。”

&esp;&esp;话头一顿，裴婠看向萧惕，“三叔今日为何带我来此？因这李沐？”

&esp;&esp;萧惕便道：“侯爷手握长宁军，位高权重，自然也引各方瞩目，这些年来，有很多人都想往长宁军中安插自己的眼线，可侯爷御下甚严，长宁军上下唯其马首是瞻，多年来，京中这些权贵很难找到机会。”

&esp;&esp;萧惕点到即止，裴婠的面色却微变，前世长宁军出事，这李沐便是内鬼，可在出事之前，却从无人怀疑，而这辈子萧惕再非皇城司爪牙，难道他提前看出了什么？

&esp;&esp;“三叔觉得这李沐有疑？”

&esp;&esp;裴婠心中思虑甚多，便是故作镇定，眉眼处也露了三分，萧惕看的分明，言语间既有着对裴婠的提醒，亦有试探，他缓声道：“这李沐本是蒙州驻军中一员不起眼的小吏，后机缘巧合下入了长宁军，因颇具才能，方才被侯爷看重。”

&esp;&esp;裴婠颔首，“父亲也如此说。”

&esp;&esp;萧惕便道：“极是颇具才学，为何在蒙州驻军中不显其能？”

&esp;&esp;“因他寒门出身，并无倚靠。”

&esp;&esp;裴婠一言，却惹得萧惕轻笑，“你可知蒙州主帅是谁？”

&esp;&esp;裴婠蹙眉，犹豫一瞬道，“似是石老将军？”

&esp;&esp;萧惕点头，“石老将军驻守蒙州多年，算是将中直臣，便是陛下，都对其十分看重，石老将军治下，虽不比侯爷令行禁止军法严明，却也极厌门阀世家以出身论人，在他麾下，五品以上寒门将领不胜枚举，而这李沐，怀才未遇，实在可疑。”

&esp;&esp;裴婠多日来令石竹监视李沐，然而李沐人在京中，自然百般谨慎，竟无一错漏，裴婠心如烈火烹油般焦灼，却不曾想到萧惕做了她的及时雨。

&esp;&esp;“三叔这般言语，我也觉出疑窦来，此人莫非是故意掩才不露，以蒙州军为跳板，长宁军才是他的目的？父亲惜才之心众人皆知，再加上他自蒙州军出，便更对其放心了两分，这才有后来渐受倚重平步青云。”

&esp;&esp;裴婠转眸看向对面酒肆，只见李沐身子前倾，正同对面那人交谈，纵然酒肆中无人，他仍然是一副压声密语之相，只是离得太远，裴婠实在不知他在说什么，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因背对着，更是辨不清身份。

&esp;&esp;“三叔是何时开始疑他的？三叔可曾见过他？”

&esp;&esp;萧惕纵然好意，裴婠也并不愚钝，好端端的，萧惕怎会质疑长宁军中一个军机参军？

&esp;&esp;萧惕站在裴婠身后，目光斜斜落在裴婠发顶，裴婠顺着他言语而下，却丝毫不曾提及她早已对李沐生疑，还加以监视，此行究其缘故，要么，是不信任他，要么，便是有何难言之隐，凭如今二人情状，萧惕选择相信告诫

&esp;&esp;裴婠看到李沐和韩清私见，心底大骇，幸得萧惕在旁，一则宽慰，二则允诺相助，方才稳下心神，二人言毕，因时辰尚早，便留在茶肆用些糕点，等热茶入口，裴婠一颗不安的心才彻底镇定下来，萧惕虽说已做好安排，可她却不能束手相待，萧惕见她心事重重，自然也不好真的带她出城，待李沐和韩清离开，便也送裴婠回了侯府。

&esp;&esp;萧惕如今谨慎非常，并未入长乐候府便离开，裴婠心神不宁的回府，刚走了没几步，便看到裴敬原手持一把宝剑站在廊下，裴婠脚下一顿，“父亲这么早就回来了？”

&esp;&esp;裴敬原面色寻常，目光却往裴婠入府的方向扫了一眼，“宫中无事，见了陛下便回来了，你去洛神湖这么快就回来了？”

&esp;&esp;裴婠略一犹豫，“本是要去洛神湖的，可还未出城，胡家公子却派人请筠儿去赴宴，我不好同去，便与筠儿分开了，而后去城南几家老书馆看了看。”

&esp;&esp;裴敬原颔首，裴婠便道：“父亲猜猜，我在城南看见谁了？”

&esp;&esp;裴敬原眉头微扬，“谁？”

&esp;&esp;“李参军。”裴婠神色诚恳，“我坐马车路过一处酒肆的时候，看到李参军在酒肆中与友人对饮，我原以为李参军在京中并无故旧，眼下看来竟是我想错了。”

&esp;&esp;裴敬原眼底闪过讶色，“与友人对饮？”

&esp;&esp;裴婠走到跟前来，“是，有处书馆在深巷之中，我坐马车往那书馆去的时候，正好瞧见，那友人与他年纪相仿，衣饰华贵，许是旧日同窗，父亲还认得也说不定，我马车走得快，他没瞧见我，若是瞧见了，我定请他来府上坐坐。”

&esp;&esp;裴敬原若有所思，书馆在深巷之中，那这酒肆的位置必定也在僻静之处，而据他所知，李沐在京中的确并无显贵故旧，那么，他今日见的人又是谁？

&esp;&esp;裴婠望着裴敬原，“怎么了父亲？”

&esp;&esp;裴敬原牵唇，“没什么，这几日他们为着军备的事忙碌，等离京之前，再邀他们来府上坐坐。”

&esp;&esp;算起日子，距离裴敬原离开京城也不远了，想到这一点，裴婠心头莫名的涌起几分恐慌，“父亲说去岁蛮族战败，整个冬日都十分安分，那父亲此番可能晚些回宁州？”

&esp;&esp;裴婠眼底颇多眷念，裴敬原便一揽裴婠肩头，随着她一起往主院去，“虽安分了不少，可凭着蛮族的性子，必定一整个冬春都在筹谋，夏季定会来犯，我得早回宁州做足准备。”

&esp;&esp;裴婠虽然心中忧虑，却不好直言，想着萧惕已有安排，便点到即止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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