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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2页）

&esp;&esp;陶淮南手表的整点报时轻弱地响了两声，厨房开着的窗户让装水果的塑料袋哗哗作响。

&esp;&esp;迟骋始终不置一词，陶淮南看不见他的脸，也想不到他的表情。

&esp;&esp;他当然也看不见迟骋现在已经瞪红了的充满戾气的眼睛。

&esp;&esp;“陶淮南，”迟骋咬着牙，声音沉得吓人，“别跟我这儿抽疯。”

&esp;&esp;迟骋是真让陶淮南气疯了，他真的生起气来的愤怒是陶淮南招架不住的。

&esp;&esp;迟骋摔了门出去了，卧室门砸出来的重重声响让陶淮南哆嗦了一下，之后依然呆呆地像原来那样坐着，没换过姿势。

&esp;&esp;拥抱时的体温早就散了个干净，这会儿被眼泪沾湿的衣服和侧脸，都只觉得凉。

&esp;&esp;陶晓东白天给迟骋打了个电话，问陶淮南怎么样了。

&esp;&esp;迟骋沉声说“疯了”。

&esp;&esp;“啊？”陶晓东在电话里意识到事情不妙，“怎么了你俩？”

&esp;&esp;“没事儿，”迟骋捏着电话，闭着眼说，“别担心，哥。”

&esp;&esp;晚上陶晓东和汤索言回来，迟骋在客厅沙发上仰着头闭眼靠着，房间里还有一个缩在床上的，屋子里的气氛僵得有些压人。

&esp;&esp;陶晓东坐在迟骋旁边，试探着问：“咋了苦哥？”

&esp;&esp;汤索言开了陶淮南的门，走过去看了看他。

&esp;&esp;孩子们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闹个小别扭大人只在旁边当个笑话看就行了。陶晓东还记得这俩小孩儿最初是谁也不和谁说话的，上学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家都不说话。

&esp;&esp;在学校里亲亲密密，回了家装不认识。

&esp;&esp;那会儿陶晓东才二十多，自己都是个半大小伙子，心也糙，看俩小孩儿闹别扭只觉得好玩。

&esp;&esp;当时家里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儿，一只狗。

&esp;&esp;陶淮南经常把脚丫踩在十爷爷后背上，用胖乎乎的脚指头去夹十爷爷长长的金色的毛。迟骋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总是不理他，陶淮南就偷着撇撇嘴。

&esp;&esp;现在想起那段时候，仿佛是一场漂亮的，充满童真的梦。

&esp;&esp;那时候冬天比现在冷，可夏天的西瓜比现在甜。

&esp;&esp;

&esp;&esp;陶淮南的一次不知缘由的痛哭，之后说了几句没来由的疯话。

&esp;&esp;或许也不能说没来由，但总归是疯话。

&esp;&esp;迟骋被他气疯了，家里以迟骋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低气压圈，圈里都是凶巴巴的戾气。

&esp;&esp;这种程度的矛盾当哥的调解不了，迟骋这脾气陶晓东想也知道这次不能善了。陶淮南也反常地没有怕他，脸上带着难看苍白的脸色，以及一股无言的执着。

&esp;&esp;“考完了，你俩要不出去玩玩？”陶晓东站在陶淮南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两边都看看，“哥领你们去？还是你俩自己去？”

&esp;&esp;想也没人能理他，这家里现在唯一能回他句话的就是他自己言哥。

&esp;&esp;陶晓东站那儿说了好几句，没人吭声，最后陶晓东转头看向汤索言。

&esp;&esp;“领我去吧，我想出去玩儿。”汤索言洗了手出来，过来推着陶晓东后背把人推走了。

&esp;&esp;当医生的时间不自由，自从汤索言回国之后是真没怎么出去玩过，时间差不多都被工作占满了。

&esp;&esp;“你没时间，”陶晓东说，“你要有时间我天天带你出去玩儿。”

&esp;&esp;汤索言说：“不管，就要出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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