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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这一天到晚,又是下象棋又是跟着人出去滑旱冰,又玩积木又打电动,喝茶养生足浴,艾灸拔罐推拿一个不少,你过得倒是潇洒自在。”靳时雨淡淡说道,抬起眼,似是随意地瞧了瞧,却带着点说不上来的吃味。
&esp;&esp;靳时雨每天都忙得不行,加班加点,有时候紧急情况甚至需要通宵,两三天才能和谢臻有上一次久待的机会,每次回来,要么是谢臻已经睡了,要么是他自己累得连眼睛睁不开,忍着耐性洗漱完,抱着谢臻胡说几句含糊话就睡过去了。
&esp;&esp;今天下班早,还是这个月的头一回。谢臻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绕到靳时雨身后时,手指随意捏了捏靳时雨的脸颊肉,又顺着下巴滑到喉结处,暧昧地摩挲了两下:“我哄着你玩的还少吗。”
&esp;&esp;靳时雨了然低笑两声,拍开谢臻的手:“我有正事讲,下周五我请了半天假,陪着你上法院,我回来接你,你别一个人偷偷去。”
&esp;&esp;谢臻有些哑然,无奈笑出声来:“……没必要,都知道结果了。”
&esp;&esp;靳时雨却仿佛装作听不见似的,也没应声,不看他,将掉落在地上的积木捡起来扔回去,察觉着脸颊上的肉被谢臻又一次轻轻捏了两下,他才兀自切了个话题:“晚上吃什么,今天出去吃怎么样?”
&esp;&esp;“可以啊,我换个衣服。”谢臻又摸了他一把,转身回房间里去换了套衣服出来,换成了一条黑色裤子、灰色卫衣,甚至随意到那件灰色卫衣都是靳时雨的衣服。靳时雨凝了凝眉,伸手拦住谢臻:“这卫衣上还有上次你穿它吃火锅留下的一个油点子。”
&esp;&esp;“……不就是去小区旁边那条街的小菜馆吃饭吗,这正好省事了,脏了回来一块洗。”谢臻有些茫然,盯着油点愣愣道。
&esp;&esp;靳时雨总觉得谢臻是玩傻了,沉默片刻后,轻轻扶了扶额:“你说的对。”
&esp;&esp;等着靳时雨把他领到车库,两个人开着车开出了两条街,谢臻坐在靳时雨的机车后座上,头盔紧紧压着的、露出的那一节头发不安分地抖动着,弄得他有点不自在,他透过透明的护目镜,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街道,街道边上的树木被风吹得发出簌簌声,谢臻恍惚间有股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他紧紧抱着靳时雨的腰,直到眼前呈现出熟悉的建筑,这辆疾驰的车才在呼啸的风声中稳稳地停了下来。
&esp;&esp;居然是很久之前,靳时雨完结
&esp;&esp;终见天明(完结章)
&esp;&esp;90
&esp;&esp;谢臻等了靳时雨片刻,不见人影,菜却已经都上齐了,他钻出包厢门,正好和回来的靳时雨打个照面。靳时雨没有太大异样,除了方才出神片刻之外,一切都自然得要命。
&esp;&esp;“刚刚在想工作?”谢臻夹了一筷子茄子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咽下去,撑着脸问他。靳时雨不动声色地夹了点菜给谢臻,自然而然地应声说是,有关工作,有些事情谢臻问太多也不算好,于是谢臻便了然哦了两声,扯了个别的话题开始聊闲篇。
&esp;&esp;这顿饭吃了要有一个小时,相较于靳时雨和谢臻平时的吃饭速度来说实在有些慢,平常都是靳时雨吃饭比较快,他习惯压缩时间,以至于吃东西基本是能用五分钟绝不会用十分钟,但今天却耐着性子坐了一个小时,谢臻打心底觉得靳时雨今天心里揣了点事,碍于环境,索性笑着没多说。
&esp;&esp;等着出了饭店门,到了空旷的街头,瞧着周围没人,谢臻才笑吟吟地反问:“小谢,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esp;&esp;靳时雨刚把车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闻言偏头看向他,谢臻站在距离他半米之外的地方,手揣在口袋里,满脸笑意,初夏的晚风撩起他几缕头发,他盯着这张脸出神了片刻,忽然道:“谢臻。”
&esp;&esp;他很少再郑重其事这么叫他大名,弄得谢臻有些许不自在,恍惚着轻声应和:“嗯,怎么了。”
&esp;&esp;靳时雨走近一步,胸口因为呼吸加速而缓缓起伏着,他难得有些结巴,语气却是十足的认真:“你记不记得我……我那个时候,也这样叫你。”
&esp;&esp;谢臻自然是记得的,在此之前还被小狗一样的人咬了。
&esp;&esp;于是谢臻下意识摸了摸嘴唇,那种痛觉、血腥气还依稀有些残存,只是稍微一愣神,谢臻只觉得腰侧被人掐住,生生往前挪了几分,唇上被轻轻覆盖,温热的气息、冰凉的触感。靳时雨低垂着眼,缓缓合上,伸出舌尖探去,缱绻又温柔地细细深吻,不知持续了有多久,谢臻意识有些恍惚,只觉得脚底发软,还没瘫下去又被靳时雨捞了回来。
&esp;&esp;两个人有些难舍难分,谢臻低头抵在靳时雨胸膛,试着平稳呼吸,哑着声音:“然后呢。”
&esp;&esp;“我那天,说的话是,不要再把我当做弟弟了。”
&esp;&esp;谢臻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我猜得到。”
&esp;&esp;“我现在有后半句想说。”靳时雨后撤一步,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酸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努力强迫自己和谢臻对视,一瞬间有些难以压抑那些翻涌上来的情绪。
&esp;&esp;他最近太忙,不仅仅是工作,连着构思和准备这些,心力交瘁,可做了那么多计划,精心挑日子,从满满当当的计划堆里挤出一天晚上,想着要把谢臻叫出来,等回家去之后,再和谢臻说这些。可真到临近的时候,变得紧张的不行,时间每过一分钟,他心跳又快了些许,只消谢臻一眼,他便忍不住想像倒豆子一样吐个干净。
&esp;&esp;无论是什么心绪,在谢臻面前都难以藏匿。
&esp;&esp;谢臻手微微捏紧,呼吸下意识屏住了,又听靳时雨轻笑自嘲道:“……我原本想回去再说的,在家里布置了很多,但是我有点忍不住。”
&esp;&esp;“我想问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和我成为真正的伴侣。我最近想来想去,要什么时候跟你说,要在哪里跟你说,要和你说点什么,每个词眼我都认真斟酌着,看着你盯着我看的时候,我心跳得很快,我明明知道你会答应,明明知道你会和我一直相伴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天……”
&esp;&esp;谢臻有些听不下去,眼前的事物一瞬间模糊了,他伸出手,紧紧攥住了靳时雨的小臂:“你还什么都没说,你别哭啊。”
&esp;&esp;明明两个人声音都有点抖,可靳时雨还是强撑着回道:“笨吗,是你在哭。”
&esp;&esp;靳时雨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他不善言辞,想表达出来的感情或许有千万斤重,但是实际上说出来的却只是寥寥数语。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要剖开肚皮阐明心意,说上一大堆酸话来确定一个已经确定的结果呢?
&esp;&esp;人人都说感情这样的事物,在生活中,仪式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于谢臻和靳时雨而言,他们两个人过去从未同频过,分道扬镳过,兜兜转转过,在历经千辛万苦才在某个交点上相会,光是要克服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就已经足够吃力,更不用提任何和仪式挂钩的事物。在他们之间,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误会解开后便走到一起,困难克服后便安稳生活,就连日常生活中的情话都少见。
&esp;&esp;十六岁的靳时雨渴求一个能够以强大的姿态站在谢臻身边,而现在他切切实实的做到了,可那年压在心底的话却迟迟不曾见过光。靳时雨站在谢臻对面,想以泰然自若的神态替他戴上戒指,然后说上那么一句直白的情话,可手指捏着戒圈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发抖,试了三四遍,才套在谢臻的手指上。
&esp;&esp;靳时雨失神地盯着他的手指,紧张作祟下的身体还在隐约发颤,他努力平静地看向谢臻,镇定地问道:“谢臻,我的后半句是,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esp;&esp;本来被靳时雨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弄得又无措又感动的谢臻,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他冲着靳时雨晃了晃手:“你都给我带上了,还问我愿不愿意。”
&esp;&esp;“我要是说不愿意,你难道还要摘下来?”谢臻补充着,带着笑意的眼睛猛地凑近到靳时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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