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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莫秋声，数年没见，你倒成了了不得的人物了。”把手中的斗笠往船上一扔，凌玥抬步走上了礁岸，“动不动就拿着鸡毛当令箭，让人听着可真是害怕。”

&esp;&esp;她嘴上说着“害怕”，脸上却似笑非笑，那模样竟令莫秋声想起了死去多年的老侯爷。

&esp;&esp;他藏在衣袖里的手颤一下。

&esp;&esp;“大小姐，我暂且还是尊称您为大小姐。”男人将手臂向后掩了掩，“您已经被侯爷划去了宗名，彭长老有令，不许您再踏足云湖一步。”

&esp;&esp;“不能踏足云湖一步啊。”凌玥闻言点了点头，“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esp;&esp;说完，她向前迈出一步，只是一步，便跨到了男人面前。

&esp;&esp;缩地成寸！

&esp;&esp;“你！”莫秋声顿时大惊失色，手下意识的握上了腰间的刀柄。

&esp;&esp;一拔，纹丝不动。

&esp;&esp;“莫秋声，我记得死鬼老爹提拔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赞你有忠义之气、仁义之心。”鼻尖仅有一线之隔，凌玥右手食指稳稳的压在男人手腕，“其实我那老爹小时候被拉去做过当今官家的玩伴，跟着一群酸儒没学到几滴墨水，绕着圈子说话倒是会了个十成十。”

&esp;&esp;“忠义之气？仁义之心？”她嗤笑一声，“这后面的真正意思，你这榆木脑袋怕是半点也没听懂。”

&esp;&esp;“那便请大小姐赐教。”男人沉声回道，眼角余光扫过蓄势待发的手下。

&esp;&esp;“那我今日便教你个乖。”凌玥眉毛一挑，似是半点没注意到逐渐靠近的侍从。

&esp;&esp;“我爹的意思是——”

&esp;&esp;绕到身后的侍从举起了刀，少女压着男人手腕的食指嵌入了对方的血肉。

&esp;&esp;“你莫秋声不过是我凌家养的一条狗。”

&esp;&esp;她的声音轻柔又乖顺，宛若在低声诉说着衷情。

&esp;&esp;“而一条好狗，是不能对主人吠一声的。”

&esp;&esp;在这一刻，看着少女与老侯爷四分相似的面容，莫秋声遍体生寒，“停——！”

&esp;&esp;“停？”凌玥一歪头，“晚了。”

&esp;&esp;最先出现的，是红色。

&esp;&esp;艳丽的、透明的、挥洒的红。

&esp;&esp;也是从侍从身上迸发出来的红。

&esp;&esp;持刀的青年缓缓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道道伤口，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仰去，手指松开，绣刀坠下，落在了少女抬起的左手里。

&esp;&esp;“刀，”凌玥挽了一个刀花，“不是这么挥的。”

&esp;&esp;刀光雪亮。

&esp;&esp;血花盛放。

&esp;&esp;第二、第三、第四……

&esp;&esp;看着接连倒下的侍从，莫秋声的眼眶发涩，嘴唇发抖，却没再吐出一个音来。

&esp;&esp;“昔年，我凌氏先祖不过是籍籍无名的一介散修，却凭手中的朴刀挡住了上清剑宗自西而来的剑光，迫使西蛮退兵数十里，换得了云湖侯这个虚名。”

&esp;&esp;站在血泊里，凌玥声音脆的像清风拂过的银铃，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宛若鼓槌，重重击在男人的心上。

&esp;&esp;“我爹说过，剑，是君子，可刀，是舞者。”

&esp;&esp;“唯有够艳、够绝、够厉，才能引得旁人多瞧一眼。”

&esp;&esp;“秋声哥哥，”少女口风一转，竟唤起了童时的称呼，“依你看，我的舞，够美吗？”

&esp;&esp;莫秋声没有说话，他也说不出话，甚至于，连握着刀柄的手都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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