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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说去就去，凭什么？我爸妈才没空搭理你。&rdo;傅至时犹逞口舌之快。&ldo;这不要紧。我不够分量，下次郑太太让人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由他们来问问二哥二嫂，我们三房是不是真的出了那么多野种。&rdo;&ldo;呸，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rdo;傅至时后悔自己一时没留意被绕了进去。傅镜殊平日里最不喜别人叫他小野种，这次却偏偏要在这件事上揪住不放，他父母若是知道了，只怕顾不上他在方灯那里受的委屈，也要给他好看。&ldo;方灯，你给我记住！迟早我会找你们算账！&rdo;傅至时甩下狠话扭头就走，老杜见状也讪讪地回了店里。直至傅至时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方灯低头，看见男孩手里依然攥着的石头，奚落道：&ldo;你今晚上要抱着它睡觉吗？&rdo;&ldo;不能让嬷嬷们看见。&rdo;男孩好像没听出她话里嘲弄的意味，郑重地将拳头大小的石块收进了黑色的布书包里，迟疑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道：&ldo;我们赢了吗？&rdo;方灯翻了个白眼，&ldo;你赢了。&rdo;男孩用手背擦了一把鼻涕，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笑脸。&ldo;我叫苏光照，嬷嬷们都叫我阿照。&rdo;介绍完自己，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已经不成样子的糙蜻蜓，献宝似的举到方灯面前，&ldo;这个给你，这是我编得最好的一只。&rdo;方灯笑着说：&ldo;你自己留着吧，说不定老杜哪天心情好，能答应你用它换个面包。&rdo;叫阿照的男孩见她不肯要，又眼巴巴地把糙蜻蜓递给了傅镜殊。在他眼里，方灯带领他痛揍了欺负他的人，傅镜殊却几句话把坏人打发走了，他们在他心目中都是了不起的存在。傅镜殊说声&ldo;谢谢&rdo;，手却推开了阿照送过来的糙蜻蜓。他看着方灯，方灯懂他的意思。&ldo;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嚣张的样子。&rdo;她强辩道，&ldo;反正我给了他好一顿苦头吃，我一点都不后悔。&rdo;傅镜殊说：&ldo;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让他吃苦头的办法多的是，你偏偏选了最蠢最费力的一种。&rdo;&ldo;像你这样忍耐，他们就会怕你了吗？&rdo;方灯说完，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傅镜殊接她的话。她抬头悄悄瞄了他一眼，他的嘴紧抿着，面无表情。她觉得没趣，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只得拿身旁眨巴着眼睛看他们的阿照出气。&ldo;你还杵在这干吗？没你的事了，快走。&rdo;阿照显然还不愿意离开，但方灯凶巴巴的样子让他有些发憷，孤儿院也管得严，一日三餐均有定时，再回去得晚一点，只怕连剩饭都没了。依依不舍的小可怜走后，傅家园的高墙边只剩下静悄悄的两人。方灯玩了一会儿手指，期间自然又偷偷打量了他好几回。他不说话的时候，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了一会儿，傅镜殊才开口道：&ldo;你站在这又是干什么？回去吧。&rdo;方灯暗喜，谢天谢地，泥塑菩萨一样的人终于肯开口了，虽然他说的话与她驱赶阿照时如出一辙。&ldo;只准你站在这儿？这又不是你们傅家园的地盘。&rdo;她微微侧着头看着他嘻嘻笑，&ldo;你先说你站在这干吗。&rdo;他没有马上回答。方灯怕他又冷着她，不情不愿地说了句，&ldo;行了，你说得对，我不该找事的，以后我都不去惹小王八……傅至时了好吗？&rdo;&ldo;好不好都是你的事。&rdo;傅镜殊嘴上那么说，眼神却明显缓和了不少，瞥了方灯一眼道，&ldo;你以为你每次都能赢？&rdo;&ldo;怕什么，我打的架比他吃的盐还要多。像他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赢不赢不说，至少不能让人觉得我是好欺负的。&rdo;方灯说得轻松，但傅镜殊知道，如果不是从小看惯了别人的白眼，受够了欺负，她未必会是这个样子。她长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方学农是个什么样的父亲，他也不是不知道。&ldo;女英雄，打了胜仗也要回去吃饭吧，天都黑了。我在等今天的邮差，一会儿也回去了。&rdo;&ldo;邮差？&rdo;平日里像拿报纸这样的事都是老崔代劳的。方灯纳闷地问道：&ldo;老崔呢？都这么晚了，今天的报纸早就送过了吧？&rdo;&ldo;我在等一个包裹。老崔有事要离岛一段时间。&rdo;方灯原本还想追根问底，然而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想多说。她只能踮起脚尖和他一样望向黑黝黝的巷口，喃喃道：&ldo;你确定今天会有包裹吗？&rdo;傅镜殊沉默了一会儿，&ldo;不确定。我想今天是不会送来了。回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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