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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你的意思，”她笑道，“是要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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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段云琅心头一窒。

&esp;&esp;她笑得温柔妥帖，连一点委屈的痕迹都没有露出来。他却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委屈到她了。

&esp;&esp;自己有什么立场要求她？除了床笫间几句轻飘飘的情啊爱啊言语，他从未给过她什么。莫说实在的名分，便连承诺也不曾下。她便连为他守身如玉都不必要的。

&esp;&esp;而今他还要这样孩子气地对她说，我很快就回来。

&esp;&esp;殷染的笑容渐渐轻飘飘地散去，凝注着他的眼底溶了些悲哀。她突然仓促地转过身去，匆忙地离开。

&esp;&esp;初时还能平静地走路，到得后来已成了奔跑，转眼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esp;&esp;他没有听见她说一句话，流一滴泪，只见到那斜阳，踉踉跄跄地沉下了远山。

&esp;&esp;☆、明镜流萤

&esp;&esp;“哎，小七，别跑呀！”

&esp;&esp;春花烂漫的兴庆宫中，一个两岁多的小儿蹒跚着在花枝间乱走，一边拍手一边“啊啊”地笑叫着，时不时回头得意地看着那个追逐自己的人。

&esp;&esp;殷染着实被他闹得没了气力，一手叉腰喘着气道：“你这祖宗，流连花丛，反而很得意嘛！”

&esp;&esp;七皇子段云璧咬着手指疑惑地看着她，显然不知道“流连花丛”是什么意思。

&esp;&esp;殷染没好气地道：“你回不回来？”

&esp;&esp;这句话他倒似听懂了，咯咯一笑，又转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

&esp;&esp;鹊儿在一旁道：“小孩子让他多跑跑是好事，寻常孩子两岁了还不见得能走路呢。”

&esp;&esp;殷染接过她递来的水杯，仰头灌了一大口，笑道：“我何尝不知，都是逗他玩呢。就他那脚程，我莫非还追不上？”

&esp;&esp;鹊儿看着她，表情若有所思。殷染将水杯还了她，拿绢子稍稍擦了擦汗，道：“我是感谢你的。”

&esp;&esp;鹊儿吓了一跳，“谢我？”

&esp;&esp;“圣人平白无故让我过来伺候七殿下，”殷染顿了顿，“你非但不给我脸色看，还处处帮衬我，我很感谢。”

&esp;&esp;鹊儿脸色稍平，“娘子说哪里话来。这三宫里谁不晓得太皇太后是最心善的人，兴庆宫是最好待的地儿。”

&esp;&esp;殷染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鹊儿打量着她，娇俏的容颜，深沉的眼，听闻是许贤妃的亲戚、沈才人的朋友。这样一个出众的娘子，也难怪殿下会……

&esp;&esp;突然闻得一阵哭声，却是段云璧跌在了花丛里，两人俱是一惊，匆匆忙忙赶过去，却愕然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面对面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对话。

&esp;&esp;“你这小孩儿，哭什么哭？”段云琮瞪着眼睛。

&esp;&esp;“哇哇哇呜呜呜……”段云璧也冲他瞪眼睛。

&esp;&esp;鹊儿连忙过去抱起段云璧，一叠声儿地哄他，“乖，七殿下乖，那是你大兄……”

&esp;&esp;无奈，鹊儿自哄着小傻子，那这个大傻子就交给她了？殷染向段云琮行了个礼，“东平王殿下是来找太皇太后吗？婢子这便去通传。”

&esp;&esp;“——哎别！”段云琮却着急忙慌地喊住了她，“我是躲起来的，你可别传，别传！”

&esp;&esp;殷染一怔，“躲起来？”

&esp;&esp;“是啊！”段云琮苦着脸道，“今日五弟给家里寄信来啦，阿耶在朝堂上考我们，我可不想去，就躲过来啦！”

&esp;&esp;他说得颠三倒四，殷染却也听懂了，原来段五去了那么久，今日终于递来了像模像样的奏疏？圣人既将它拿到朝堂上议论，想必是关乎藩镇，至于那些观军容使的秽迹，当不会摆上台面来的reads;丈室妻人，腹黑总裁步步逼。

&esp;&esp;她慢慢直起身子，看着满园花木扶疏，想，原来从冬到春，他确乎已走了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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