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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第1页）

&esp;&esp;再三叩。

&esp;&esp;“这是为人子婿，向岳母奉——”

&esp;&esp;“好了好了！”殷染再听不下去，脸上还白着，耳根都已红了，伸手便来拉他。段云琅乖乖闭了嘴，手上一用力，反而将她一同拉了起来，又俯身给她拍去衣上泥土，道：“无能为力有什么关系？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比你清楚。”

&esp;&esp;话说得平平淡淡，内里藏了多深的痛苦，不堪细想。殷染抿了抿唇，轻声道：“我阿家姓穆。”

&esp;&esp;段云琅动作一顿。

&esp;&esp;殷染又道：“总是因她嫁到了殷家，好像就披了殷家的姓氏一般，再没有人晓得她原本姓什么了。便连钟北里都不晓得。这不是很可怜么？明明我阿耶已经抛弃她了，她离了‘殷夫人’这自欺欺人的三个字，便什么都没有了。”

&esp;&esp;段云琅抬眼与她对视，目光平静如日光照彻的海面，“她还有你，你是她的女儿。”

&esp;&esp;殷染眼睫微颤，“她恨我。”

&esp;&esp;“不可能。”他没有迟疑地打断了她的话。

&esp;&esp;殷家不想再争辩了，转身便走。

&esp;&esp;“你知道今日是圣人的四十四岁寿么？”他在她身后道，“你知道高仲甫和淮阳王预备着，要让圣人在今日禅位么？”

&esp;&esp;殷染停住脚步，风雪呼啸之中，段云琅的声音冷酷无情，好像在讲一个与她全然无关的故事。

&esp;&esp;“我读书不仔细，《左传》只记得

&esp;&esp;——天下为注（二）

&esp;&esp;两人从升道坊回来，天色已近黑了。刘垂文候在门口，见了二人就迎上来，满面焦急道：“殿下怎么才回来？宫里出大事了！”

&esp;&esp;段云琅面无表情，迈入了内堂才问：“什么事？”

&esp;&esp;“内禅诏书颁下了——却是给、给七殿下的！”

&esp;&esp;段云琅整个人僵住，“什么？”

&esp;&esp;给小七？！

&esp;&esp;圣人这是疯了？！

&esp;&esp;“圣人好像都不晓得，典仪上直接发了脾气，被高仲甫拖走了。淮阳王也很震惊，没多久就离宫了。我阿耶要我来问您，募兵已准备好了，是攘外还是安内？”

&esp;&esp;段云琅的声音很冷，像是用石头在冰面上砸出来的，“自然攘外。攘外方能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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