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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2页）

&esp;&esp;他合上了门，转身，黑暗之中，感觉到女人沉默的眼神正凝视着自己。

&esp;&esp;他摸索着去找椅子坐下，脚却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突然钻心地发疼，疼得他踉跄着跌在了地上。

&esp;&esp;“怎么了？”大约是听见声响，她开口发问。

&esp;&esp;“无事。”反正一团黑黢黢的，他也不怕她瞧见自己龇牙咧嘴的狼狈，更不怕被她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半湿不干的衣袍黏在身上无比地难受，酒气弥散出来，倒催出了几分不合时宜的。

&esp;&esp;殷染听见他一阵比一阵急促的喘气声，猜测他是腿伤复发，抑或酒气上头，关切的话语到了喉咙口，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esp;&esp;“她叫什么？”她慢慢道。

&esp;&esp;段云琅转过头，疑惑：“谁？”

&esp;&esp;“秘书省正字，颜粲的妹妹。”

&esp;&esp;段云琅顿了顿，“忘了。”

&esp;&esp;殷染的目光投来，纵是黑暗之中，也带着十足的压迫力。若在往常，段云琅恐怕立刻就怂了，会一叠声地跟她解释这是个何其严重的误会，可在今晚，他恰恰没有这个心情。

&esp;&esp;刚才他差点要被自己的亲兄弟害死，而现在危险还未过去，他就要被一个女人盘问纠缠？

&esp;&esp;“我还忽然看明白了一件事。”殷染悠悠地道，“我阿姊，她喜欢你。”

&esp;&esp;段云琅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殷染怔了一瞬，而后明白过来，他这一哼的意思是：他知道。

&esp;&esp;他知道殷画喜欢他。

&esp;&esp;真是个无耻的男人。

&esp;&esp;两人一时又陷入尴尬的沉寂，听着外边那沉稳有力震撼着地面的脚步声响，而后，前殿的乐舞歌吹之声又悠悠然响了起来。

&esp;&esp;“殿下？”刘垂文在门外压低了声音呼唤，“没事儿了，奴来接您回去。”

&esp;&esp;“腿还疼吗？”殷染侧首问他。

&esp;&esp;他没有答话，自己撑着另一边的桌子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蹬上了靴，险些又是一个趔趄。她也就闭了嘴。

&esp;&esp;走到门边，轻轻敲了门框三下。刘垂文立刻附耳过来：“殿下？”

&esp;&esp;段云琅倚着门道：“淮阳王走了？”

&esp;&esp;“走了，殿下。兵也撤了。我阿耶留了五十个人在等您。”

&esp;&esp;段云琅慢慢道：“给我找车来，从左门出去。”

&esp;&esp;“左门？”刘垂文微微一怔。

&esp;&esp;“右门和北门都会惊动高仲甫。”段云琅罕见地有耐心，“阿公是从右羽林调的兵，高仲甫马上就会知道了，这样时候，我不能和他碰上。”

&esp;&esp;刘垂文去后，段云琅一瘸一拐地坐了回来，手在腰间摸了摸，那把剑还在。殷染靠着壁柱，一动不动地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对不对？”

&esp;&esp;段云琅笑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esp;&esp;“我没看出来。”殷染淡淡地道，“淮阳王布置得很好。”

&esp;&esp;段云琅眼中笑意愈深：“但我已再不相信任何人了。我进门的时候就已带了五百人，你也没看出来吧？”

&esp;&esp;殷染疲惫地摇了摇头，他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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