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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那人惶惑了：“哪里不对吗，你不相信我吗，殿下？”

&esp;&esp;他轻轻地张口，没有声音，只有一串微弱的气流：“叫我——五郎……”

&esp;&esp;“你说什么，殿下？”那人倾身过来了，他甚至感觉到她的手指轻轻挑开了他的玉带，纤长的、柔嫩的手指，不似阿染留了尖利的指甲，温柔，潮水一般、裹得人无所逃遁的温柔……

&esp;&esp;知书达理的尚书闺秀沈青陵，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做出这样张狂的事情。

&esp;&esp;只是在风雪之中，隔着极远的距离望见了一个少年。

&esp;&esp;她退了女学，到十六宅来做一个下人，而此刻，四下无人，她对他说着自己一腔无处发泄的欢喜，手指仿佛着了魔一般，轻轻解开了他的衣带……

&esp;&esp;“——嘎嘎！嘎嘎嘎！”

&esp;&esp;几声粗嘎的尖叫，几乎刺破云霄，也刺破房中二人的耳朵。沈青陵手一颤，整个人都因过度紧张跌坐在床沿，而醉得不省人事的段云琅缓缓抬起了袖子罩住了面容，嘴底轻飘飘吐出一口浓重的酒气。

&esp;&esp;“你这呆鸟，怎么，招人嫌厌了吧？啧啧，跟我一样啊……都被她赶出来了，是不是？”

&esp;&esp;☆、自君之出（二）

&esp;&esp;一个肉团团的小郡王颠颠儿地跑进了院子里，扒拉着段云琅寝阁的窗儿大喊：“那谁，把我的鸟儿还我！”一边就伸手去够那停栖在房梁上的鹦鹉——

&esp;&esp;段云琅仰面躺在床上，默了半晌，旋而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腰上玉带一扣，便往窗边走去。

&esp;&esp;肉团团颇有些惧怕地看着那个高大的人影，“你是哪位阿叔？你喝酒了？”

&esp;&esp;段云琅两眼一闭，酒气一吐：“胡——扯！”

&esp;&esp;肉团团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脚步，默然。

&esp;&esp;而后“砰”地一声，那扇窗就在他眼前关上。

&esp;&esp;“哎，你怎么这样！那是我的鸟儿，我养了好久，还做了记号的！”

&esp;&esp;窗外的顽童还在“啪啪啪”猛拍着窗扇，段云琅毫不理睬，走到房梁下边，抬起头，眯着眼，挑衅般道：“还不下来？”

&esp;&esp;“嘎嘎！”鹦鹉拍着翅膀叫了两声，声音弱了不少。

&esp;&esp;“啪——嗒——”

&esp;&esp;一滴水落在段云琅脸上。

&esp;&esp;段云琅倏然变色，将手一抹，却是鲜红的血reads;穿去女尊做相士！

&esp;&esp;“你受伤了？”他蓦地抬头，鹦鹉瑟缩蜷在暗影里，连叫都不叫了。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地攫住，好像那不是一只鸟儿，而是一个人。

&esp;&esp;不祥的预感扩散开来，片刻前晕晕沉沉的窒息感又逼上喉间。他扶着额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声气：“乖，你下来，阿耶给你看看。”

&esp;&esp;刘垂文端着醒酒汤进来，就正好听见这句话。

&esp;&esp;段云琅对着一只鹦鹉，自称“阿耶”。

&esp;&esp;而更诡异的是，此话一出，那鹦鹉竟然真的飞了下来。

&esp;&esp;它乖乖地团着翅膀缩在桌上，段云琅仔细一看，它的脚爪竟被人削断了半根。

&esp;&esp;无怪乎它叫得这么凄惨，飞得这么蛮横……段云琅看着那仍在流血的爪子，目光后移，自房中地面到窗棂边，成串的鲜血滴落成一条歪歪曲曲的线。他想，这莫非就是那小儿说的“记号”？

&esp;&esp;不过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这样残忍？

&esp;&esp;也真是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残忍吧！

&esp;&esp;鹦鹉哀哀地看着他，“嘎嘎”地叫。他埋头给它包扎，醒酒汤放在一边，已经凉了。刘垂文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家殿下对一只鹦鹉滥施好心，眼光一转，看见了沈青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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