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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第2页）

&esp;&esp;“既都说了‘二姑娘练字不过是费纸而已’这样僭越的话，二姑娘房里的丫鬟竟都记不住对方是谁？若真如此，这丫鬟这般窝囊无用，合该赶出府去才是。”

&esp;&esp;柳氏语塞间，又听张敬问道：“大哥大嫂莫非是心虚不敢让那丫鬟出来对质？”

&esp;&esp;他又扬了扬手中的册子。

&esp;&esp;“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被一个庶出的三弟这般不留情面的质问，张彦一时恼极。

&esp;&esp;“如今只是就事论事，大哥莫要恼羞成怒，混淆视听。”张敬面容肃然。

&esp;&esp;“你……”

&esp;&esp;“大哥，注意你的举止。”张敬看了一眼那朝着自己指过来的手指，接着说道：“容我二问大哥大嫂，可否让那丫鬟出面对质？若是不能，视同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中馈克扣二姑娘分例并且出言不敬。”

&esp;&esp;他说话简洁而直扼要害，不带情绪，仿佛是在面对一场胜券在握的辩论。

&esp;&esp;这对仗着以情绪立场控制事态发展的大房夫妇来说，无疑是一盆冷水死死地扣在他们头上，逼得他们不得不清醒冷静去面对。

&esp;&esp;“母亲。”另一边，张敬已经朝着张老太太做出了总结：“大哥大嫂既不敢让丫鬟出面对质，显是出于心虚，乍一看，似乎是信口胡诌的可能性居多。可说是中馈克扣，实为他们并未派人出面去领，只为有由头往管家人身上泼脏水而已。由此可见，污蔑二嫂之事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此为其一，望母亲明鉴。”

&esp;&esp;听他有条不紊地层层剖析，已下了定论，还暂时归分为“其一”，张彦急得眼睛发红：“这怎么就是心虚了？我看你分明是揪住一丝疏漏，借题发挥罢了！不愧是一桐书院的先生，你这张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我拿什么跟你辩！”

&esp;&esp;“自然是拿证据来辩。”张敬面不改色：“大哥又在试图混淆视听了。”

&esp;&esp;张彦气得喘息都困难起来，还想伸手指他，却气得手都要抬不起来。

&esp;&esp;张敬：“大哥还撑得住吗？若是身体实在不适，大可坐下歇息片刻。换大嫂站出来答话便是——”

&esp;&esp;辩手状态不佳，中途退场未尝不可，只管换替补的来。

&esp;&esp;张老太太抬手，示意仆人将没出息已经气得左右摇晃的大儿子按到椅子上。

&esp;&esp;张彦按住了发黑的眼睛。

&esp;&esp;并非是他不经气，只怪最近太不顺。

&esp;&esp;柳氏一副吃了哑巴亏的模样说道：“妍儿她一个孩子，吃亏便忍了，哪有什么心思还要丫鬟留意证据？好好好，此事就算是我们证据不足，可三弟也断然不该说是我们蓄意污蔑——即便此事作罢，那这下了毒的鸡汤又当如何解释？”

&esp;&esp;张彦好不容易换了口气，语气咄咄地道：“三弟不是口口声声要证据吗？证据在此，这回你还想怎么说？”

&esp;&esp;张敬从容自若地换了放半碗血出来

&esp;&esp;“我这证据也足可以证明，这鸡汤里确实有毒。”

&esp;&esp;张彦与柳氏诧异间，又听张敬说道：“只是这毒，不是厨房里的人所下，而是大哥大嫂自己下的。”

&esp;&esp;“你莫要信口开河！”

&esp;&esp;张彦不知是气还是心虚，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esp;&esp;他这一咳，震得额头上的血流的更汹涌了，张义龄吓得嚎啕大哭不止。

&esp;&esp;情形一时又混乱起来。

&esp;&esp;“三叔，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张眉寿开口说了来到松鹤堂之后的第一句话：“万一待会儿大伯流血过多再昏死了，今晚只怕就说不清了。”

&esp;&esp;女孩子一本正经地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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