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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2页）

&esp;&esp;宇文娥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渐渐哆嗦起来，良久之后方哑声道：“那……那我写了之后，是不是立时便能出去了？”

&esp;&esp;宇文述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只要你写了，便再也不用回到那个地方，再也不用受任何罪了。”

&esp;&esp;屋里安静了下来。

&esp;&esp;屋外也是一片安静，只有墙上的火把偶然会爆出一两下声响，然而在这阴暗冰冷的地方，它的光芒却仿佛无法带来任何温暖，只是在粗糙不平的墙壁上投下了一道道扭曲的黑影，仿佛是无数个挣扎的魂灵。

&esp;&esp;半个时辰之后，那道屋门才终于打开，宇文述施施然地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笑意，唯有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惬意地眯了起来，步伐也轻快得有如年轻了十几岁。而在他的身后，在那间屋子里，则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哭声。

&esp;&esp;宇文述的心腹一见他的脸色便知事情成了，但听到那哭声还是吓了一跳，忙上前几步轻声问道：“大将军，这位，该如何处置？”

&esp;&esp;宇文述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自然是立刻送她出去！”

&esp;&esp;走到无人的地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随从一眼：“记住，待得事情平息之后，就让咱们新招的那些人，将她好好地送到长安去！”

&esp;&esp;随从愣了一下：“长安？”

&esp;&esp;宇文述笑得更愉快了：“对，就是长安！”

&esp;&esp;——李三娘，这份大礼，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esp;&esp;他也很喜欢。

&esp;&esp;因为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仇家最开心的时候，将他们一道送入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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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两天因为感冒，码得太慢了，抱歉，明天起正常更新，周末会补更。

&esp;&esp;祸害千年

&esp;&esp;三月的长安春风十里。

&esp;&esp;虽然皇帝匆匆离去再次带走了半城的繁华，不过到了这阳春时节，无论是曲池之侧，还是在灞桥两岸，依旧到处都是寻芳踏青、迎来送往的士子佳人，放眼望去，当真是春意如绿波荡漾，别情共柳丝飘摇。

&esp;&esp;尤其是这个春天。

&esp;&esp;上巳节过后，从洛阳那边就陆续传来消息：三家李姓谋反大案尘埃落地，陛下有令，三家成年男丁悉数处死，三族之内全部流放；据说在初五那日，天津桥南三十二颗人头滚滚落地，鲜血染红了长街上的青石，而在定鼎门外，几百人流放时的哭喊之声也是久久不绝；据说在洛阳，如今依旧是人心惶惶……

&esp;&esp;听到这样的血雨腥风，长安人在惊叹感慨之余，更多的是暗暗庆幸：陛下不爱呆在长安也好，至少这两年，他们长安人过得可比洛阳人安逸多了，不用经历乱兵围城的动荡，不必担心朝廷秋后算账的血洗，更不会在这难得的大好春日里因为无数传言而惴惴不安！

&esp;&esp;这么一想，他们眼前的春光仿佛也变得格外明媚了。谁又舍得不出来走动走动呢？

&esp;&esp;何况在长安这边，大家议论朝政也没有那么多忌讳，在那些踏春送别的酒铺水棚里，时常能听到一些惊人之语，说的人痛快淋漓，听的人大开眼界，也不失为春日出游的一桩乐事。

&esp;&esp;因此，这一日的午后，当灞桥东岸的水棚里传出一声惊呼时，不少人都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esp;&esp;这处水棚就设在桥东的柳荫深处，是为长安人迎送亲友时落脚小聚而设，虽是竹木搭成，形制却颇为精巧，里头的案几坐席也多是竹木所制，自带一股清凉之意。

&esp;&esp;那惊呼之人就坐在一张竹案边上，看模样是个寻常人家的年轻书生。与他对面而坐的也是书生打扮，只是年纪略大，风尘仆仆，见到那年轻书生惊愕的模样，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怎么？贤弟连此事都不曾听闻？”

&esp;&esp;年轻书生点了点头，又忙摇了摇头：“小弟也曾听人说，这谋逆案来得有些蹊跷，却不曾听闻，此事就是因为……因为他们的姓氏！可这天下李姓之人何其之多，朝廷难不成还能都杀了？”

&esp;&esp;年长的书生冷笑道：“这也难说。去岁杨贼作乱，为收买人心，在洛阳城外分发粮米，好些人挨不过饿去领了些回来，后来朝廷清算，领过米粮的不就都被坑杀了么？那也是几万条人命！如今就算杀光天下姓李的不大容易，可谁知会从哪里开始杀起？”

&esp;&esp;年轻书生脱口道：“所以李兄你……”

&esp;&esp;年长书生断然截住了他的话：“何止是我！贤弟你听我一句，这两年还是莫去东都了，科考之事固然难得，总不值得搭上一条命去！你是没瞧见那几家的凄惨模样……”不知想到什么，他脸色一暗，没再往下说，只是仰头喝干了杯中之酒，闷闷地叹出了一口气来。

&esp;&esp;年轻书生也闷了半晌，又忍不住问道：“可小弟怎么听闻，那三家谋逆之事他们自个儿都认了？”

&esp;&esp;年长的书生“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斜睨着年轻书生问道：“那你可知是谁认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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