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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1页）

&esp;&esp;方岚轻轻拉下连衣裙的肩头，露出肩膀和小半前胸。

&esp;&esp;白皙的肩头和胸前，赫然是蜿蜒的血红深痕，弯弯一道，正像钟摆下端压在肩膀上才能造成的勒痕。

&esp;&esp;“你看，好重好重啊。我喘不过气，我呼吸不了。阿嫂，你讲给我听啊。你我无冤无仇，你把我关在棺材里还不够，作甚还要用一口大钟来压我？”

&esp;&esp;她一字一句说得模糊，时而娇笑，时而悲泣。

&esp;&esp;不知何处传来呜咽的乐声，勾起阿婆心底最深切的恐惧愧疚与懊悔，朦胧间她像是回到四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推着车，车上放着卖空了的两个豆腐花空桶，从维多利亚公园里穿过。

&esp;&esp;随着车轮滚着，两只空桶撞在一起，发出砰砰咚咚的声音。

&esp;&esp;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了前面长椅长纠缠的两个人。

&esp;&esp;是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女的却还像是学生妹，十四五岁的样子，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她伸出手去拼命护住，手臂上红痕片片，看起来楚楚可怜。

&esp;&esp;男人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她：“唔好多事！行开，八婆！”

&esp;&esp;女孩子却呜咽着朝她扑来，巴掌大的小脸沾满了泪痕，凄厉的喊声突破天际，叫得人心惊：“救命！”

&esp;&esp;跑马地

&esp;&esp;彼时阿婆也不过三十岁的的一位年轻妇人，情知自己不好彩，撞到不该看见的一幕，惊得魂飞魄散。

&esp;&esp;小姑娘将将要扑过来，却被那男人自身后一拽，轻轻松松半抱起来，大掌一挥捂在她脸上，将她脱口而出的救命遏在喉间，只余下满脸破碎的泪水，在维多利亚公园的灯光下闪烁如星。

&esp;&esp;阿婆手里紧紧攥着放了豆腐花空桶的推车，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嘴唇嗫喏，面色铁青，只能盯着眼前拼命挣扎的女孩子，她裙摆下方已经支离破碎，光裸的两条小腿瘦弱不堪，黑色的皮鞋挂在半空徒劳地蹬踏。

&esp;&esp;那人却突然轻笑出声，将女孩箍在胸前，却松开了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绿色的钞票，冲她笑着挥了挥：“阿嫂，买你一碗豆腐花。唔该你收声行开点，我同女朋友玩下啫。”

&esp;&esp;阿婆倏地放下心来，又似安慰自己的良心，壮起胆子睁眼说瞎话：“……男女朋友玩下可以，但也要注意分寸，别搞出事来。”

&esp;&esp;她说这样一句话出来，自觉已经尽到十足的义务，心里又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

&esp;&esp;可不是男女朋友吗？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这么夜还在外面乱走乱跑？既然女孩子不讲道德，这么夜还随男朋友在外面乱逛，那就算有什么，也是人家两公婆的家事。

&esp;&esp;她在有意无意的脑补中获得良心上的安慰，心下一松，脸上带出笑意，伸出粗糙黑瘦的手，接过那男人递过来的十元港纸，低下头推着车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esp;&esp;她没敢看那女孩的脸，也没有看见她骤然黑下去的眼睛，和破灭的星光一样的眼神。可她眼角余光却瞥见那人硬拖着女孩子，向隐蔽在参天榕树下的男厕走去，女孩子那双黑色的皮鞋就挂在她细瘦的脚腕上，在地上拖出深深一条挣扎的印痕。

&esp;&esp;十元钱被阿婆攥在手中，直到微微汗湿才收进袋里。

&esp;&esp;阿婆睡足一晚，鲤鱼门

&esp;&esp;凌晨三点的香港，就算在电梯中遇到陌生人，也不至于像阿ark和温碧芝那般惊慌失措。

&esp;&esp;中介抬头，看到阿ark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心里有些狐疑，却还是大方点点头，当做打招呼。

&esp;&esp;便是他与阿ark四目相对的此时，阿ark明显地，将原本捏在手中的白色信封背到了身后。

&esp;&esp;只是这般故作姿态欲盖弥彰，着实吸引到了中介的注意。

&esp;&esp;阿ark镇定下来，也和中介点头示意。

&esp;&esp;中介站在他们身后，好奇的眼神飘向了阿ark手中的信封，白色一只，小小的，信封微微鼓起，上面打印着英文地址。

&esp;&esp;“……我们做记者，要收风收线索，有时便仰仗这些知情人的举报。有料到，每次提供的赏金也都十分丰厚。”狗仔阿sa解释道。

&esp;&esp;方岚明白了，中介看到阿ark和温碧芝深夜出门寄信小心翼翼的样子，猜到信封中可能有些不愿让人知道的隐私，便动了邪念，想拆开信封看看，如果真的有劲爆的料，就爆给狗仔听，好赚取一定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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