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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风起云涌
&esp;&esp;帅府的侧门在正门的西面,要想去那,从戏台到那还有一段不远的路。顾舒窈害怕被人认出来,准备拿围巾把脸遮严实些,只是刚伸手,迎面便有人急急忙忙朝她走过来,还喊了一声,“顾小姐。”
&esp;&esp;顾舒窈抬头一看,居然是陈夫人身边的阿秀。阿秀是专门来找顾舒窈的,她一开始想请陈师长回去,哪知那位姨太太在一旁阻扰,拉着陈师长不肯走,性命攸关陈师长竟真的不走了。
&esp;&esp;阿秀只好又去找顾舒窈,她在戏台子底下找了一圈没找着,幸好她眼睛尖,运气也好,焦头烂额之际偏头一看,凭身形竟认出了顾舒窈。
&esp;&esp;阿秀上前一把握住顾舒窈的手,差点哭出来:“顾小姐,你快去陈公馆看看,夫人在卧室想不通割脉了!叫了大夫过去,可夫人怎么都不配合,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esp;&esp;约摸一刻钟之后,戴绮珠与赵副官站在帅府二楼的窗台边,看着一男一女往侧门方向走去,那女人穿了一件紫红色大衣,戴绮珠一眼就认得,她下午见顾舒窈的的时候,顾舒窈就是穿的这身衣服。
&esp;&esp;戴绮珠眼中有薄薄的笑意,对赵副官道:“现在可以派人去通知少帅了,等他们一出帅府的门就抓人!”
&esp;&esp;此刻的天色已有些黯淡,天边有大片乌云。赵副官往戴绮珠的方向望去,她的侧脸正好嵌在那片背景里,她的神情和窗外阴暗的景象别无二致。他突然想起陈府风波
&esp;&esp;如果没有阿秀来找顾舒窈,她有可能真的就中计了。阿秀一跟她提起割脉自杀一事,顾舒窈即刻便答应阿秀去陈公馆,虽然那边是她向往已久的自由,可另一边却是陈夫人的性命。
&esp;&esp;顾舒窈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身后似乎有人一直跟着她。她想起来何宗文也说感觉被人跟踪,如果那些尾随他的人来自帅府,那她逃走的计划不早泄露了么,她现在过去定是被人瓮中捉鳖。因此她连忙拉着阿秀躲入一个没人的地方吗,将大衣和围巾交给阿秀,并让她去找何宗平,而她自己则去了陈公馆。
&esp;&esp;她到陈公馆的时候,陈夫人的手腕上仍在往外淌血,却十分固执地不让医生给她缝针、包扎。她手上还拿着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只要有医生进来便再往自己腕上割去。因此医生护士们都只站在卧室门口,不敢进去。
&esp;&esp;暗红的鲜血淌得地上都是,被子上也红了好大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好在陈夫人只割到静脉,流了许多血后意识还算清楚。不过顾舒窈发现陈夫人脸上鼻青脸肿,显然这都是切脉之前被人殴打的。到底是谁干的?顾舒窈怒火中烧!
&esp;&esp;陈夫人瞧见顾舒窈来了,她许是不想让外甥女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见她在看自己立刻缩进被子里,还将头蒙住。
&esp;&esp;顾舒窈看着陈夫人这个样子心疼不已,她还记得刚刚穿越到这里时第一次见陈夫人的模样,那时她还是一位上流社会的贵妇,而如今却被虐待成了这个样子!
&esp;&esp;顾舒窈怕陈夫人反应过激,让医生护士先到外面去,自己轻手轻脚走到她床边,小心地坐下,隔着被子小心地拍她,就像在哄襁褓中的婴儿,“姨妈,我是舒窈,我来了,没人再敢欺负你。”
&esp;&esp;陈夫人一听见顾舒窈的声音便呜咽着哭了起来,“舒窈,你别管我,由我去死!她们都要我去死,说我只敢装模作样,不会真的自杀,我就死给她们看!”说完又扑入顾舒窈怀中。
&esp;&esp;她们?虽然这陈公馆里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之前只有陈妙龄的时候,陈夫人好歹还有体面在,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肯定少不了那位姨太太以及她娘亲的缘故在。
&esp;&esp;顾舒窈没出声,听着陈夫人哭诉,却也小心注意着,趁她不备,一把便夺走了她手中的小刀,只是顾舒窈抢的时候太快,又是迎着刀刃,因此在她手心里划出一道口子。顾舒窈没去管,直接将小刀扔到地上。
&esp;&esp;陈夫人被夺了刀,情绪又有些激动,顾舒窈连忙搂住她,然后按住她伤口往上一点的手腕,尽量抑制住失血,然后又安慰陈夫人:“姨妈,你怎么这么傻,他们要你死,你还真的去呀,那不是如了她们的愿么?我们就偏要好好的活着。”
&esp;&esp;“还怎么活?我在这陈公馆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esp;&esp;顾舒窈故作轻松地笑道:“哎呀,这世上除了这陈公馆,可去的地方多了去了!干嘛非得待在这里受气。我在法租界租了一套洋房,卧室多得是,你不如搬去跟我住。”
&esp;&esp;陈夫人抬头看了顾舒窈一眼,似是有些动心了,又有些胆怯,只道:“舒窈,你是认真的么?”
&esp;&esp;顾舒窈为了给陈夫人底气,果断地点头。但她心里清楚,只搬出去住两天并不是办法,那位姨太太在陈公馆里飞扬跋扈,陈师长还惯着她,陈夫人脸上的伤十有八九就是他打的,而他甚至知道陈夫人切脉自杀也不肯回来!
&esp;&esp;若是在现代社会遇上这种又出轨又家暴的男人,早就离婚了!顾舒窈想了片刻,试探着问陈夫人:“您还爱陈师长么?”
&esp;&esp;爱?或许曾经有过,又或许从头到尾都没有。她和陈曜东是别人做的媒,那时张家已经败落,她父亲正好打听到陈曜东丧偶后还未续弦,便欢欢喜喜将她嫁过去了。刚成婚的那会,陈曜东待她还算体贴,可后来他们迟迟没有孩子,态度便渐渐冷了,整日在外头寻花问柳,夜不归宿。从那时起,她的心也就跟着冷了。现在倒好,娶了新的姨太太进门,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仅冷落她,还对她拳脚相加,连妻子的名分也随随便便给了别人!
&esp;&esp;陈夫人闭着眼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最终摇了摇头。
&esp;&esp;“是他打的你么?”
&esp;&esp;陈夫人含着泪点了点头。
&esp;&esp;陈夫人的态度使得顾舒窈终于将刚才咽在嘴边的话说了出来,“姨妈,他这样对你,你若不爱他了,可以跟他离婚!”陈夫人只有三十来岁,大好的年华不必浪费在这陈公馆里,白白去受他们的委屈。而陈师长不比殷鹤成,他没有谁用军衔要挟着他一定要谁在一起,眼下他又娶了新的娇妻,没有理由不答应。顾舒窈也想好了后招,陈夫人以后大可跟着她去法租界的洋楼住,日后西药生意起来了,她定不会亏待陈夫人。
&esp;&esp;离婚?陈夫人却犹豫了,因为她完全不敢去想。在陈夫人的认知中,这个世界只有男人休妻的份,哪有女人去找爷们离婚?再者,若真的离婚了,她的名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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