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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1页）

&esp;&esp;宋诗意死死攥着手心，说：“你给我出来。”

&esp;&esp;程亦川一声不吭跟着她，大步流星走出了走廊，一路走到了派出所后面的停车场。

&esp;&esp;宋诗意停下脚步，回头问：“为什么打架？”

&esp;&esp;他咬紧牙关不吭声。

&esp;&esp;“程亦川，我问你为什么打架。”她声色俱厉，看着他满身狼狈，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运动员，不是地痞流氓。你在队里每天训练，就是为了练出一身蛮力来打架的？”

&esp;&esp;程亦川霍地抬头看着她：“那你呢？你又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在队里练了多少年？你为了滑雪付出了多少年？到头来就为了留在这破地方被那种人渣祸害，祸害了还忍气吞声，自己辞职回家？”

&esp;&esp;宋诗意怒道：“我已经退役了。我要怎么生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他一顿，然后哈哈大笑，咬牙切齿：“是，是，你已经退役了，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算什么东西？在队里时也不过如此，你高兴了就捋一捋毛，不高兴了扭头就走，离队了更是用不着只言片语，连联系一下都懒得费力气！”

&esp;&esp;“我没有只言片语？”宋诗意不可置信，“程亦川，你搞清楚，到底是谁先不回信息，到底是谁刻意疏远——”

&esp;&esp;说到一半，她猛地截断话题。

&esp;&esp;这不是讨论谁先疏远的时候。

&esp;&esp;她深吸一口气：“你跟我回去道歉。”

&esp;&esp;“道歉？”程亦川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那个人渣那么对你，你还要我去跟他道歉？”

&esp;&esp;“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宋诗意忍无可忍，指着前边，“这里是什么地方？派出所！他要是执意告你，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不管他是不是会受到惩罚，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你是运动员，你有大好前途，让队里知道你聚众斗殴进了派出所，说不定还会被拘留，这么硬生生把自己拖下水，就算跟他拼个两败俱伤又怎么样？他值得你拿自己的运动生涯来开玩笑？你的奖杯，你的冠军，你还要不要了？！”

&esp;&esp;他不值得。

&esp;&esp;他当然不值得，可他不值得，有的人却值得。那句话都快要出口了，却生生卡在了嘴边。

&esp;&esp;程亦川眼睛都红了，大声吼道：“不要了，我不要又怎么样？”

&esp;&esp;他死都不会去道歉。

&esp;&esp;他根本没有错。

&esp;&esp;再来一次，他依然会作出同样的选择，他还是会把那个人渣往死里揍。

&esp;&esp;却没想到下一秒，宋诗意笑了。她闭了闭眼，面色苍白，笑得令人心悸。

&esp;&esp;再睁眼时，她用那漆黑透亮到仿佛淬了光的眼珠子望着他，说：“程亦川，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年华正好，天赋极高，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几个像你一样先天条件、后天优势都这么好的运动员。”

&esp;&esp;“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都被你毫不费力得到了，可你这么豪言壮志、这么潇洒，说不要就不要了。”

&esp;&esp;她笑得疲倦至极，轻声说。

&esp;&esp;“你有没有想过，有的人做梦都想拥有你手里的一切，希望天赋还在，希望没有伤痛，希望家境优越，希望还有个机会心无旁骛地继续追梦——”

&esp;&esp;她一口气说不上来了，转身就走。

&esp;&esp;程亦川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见几步开外的人单薄的身躯，那双泛着雾气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

&esp;&esp;他脑中一空，猛地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宋诗意！”

&esp;&esp;她咬牙切齿回望他，一字一顿地说：“程亦川，你太让我失望了。”

&esp;&esp;

&esp;&esp;“就只有这一句吗？”程亦川用力拉着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问，“除了对我失望，就没有别的了？”

&esp;&esp;宋诗意一顿，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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