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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第2页）

&esp;&esp;那个死前平和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始终清晰。

&esp;&esp;他内心并没有太多感动，看着这滔滔洪水之下的惨状，吴惟安心里也始终没太多感想。

&esp;&esp;可他向百姓伸出手的那一刻，手就伸不回来了。

&esp;&esp;哪怕心下依旧没太多感触，哪怕他无法与这些人感同身受，但已经伸不回来了。

&esp;&esp;手好像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日后有些棋局，他也没法下了。

&esp;&esp;就像皇帝这次借着水患摆的这一盘棋，吴惟安心下挺欣赏。

&esp;&esp;顺势而为，借力打力。

&esp;&esp;若是以前，这棋，他也能下，会下……

&esp;&esp;可从今往后，他不能，也不会。

&esp;&esp;吴惟安：“那晚你和我说这句话前，我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

&esp;&esp;纪云汐看向他：“什么？”

&esp;&esp;吴惟安勾了下唇角：“你可知我的金蟾蛊毒从何而来？”

&esp;&esp;纪云汐摇摇头。

&esp;&esp;这个问题，她从未问过，但应该与圣上有关。

&esp;&esp;吴惟安这些年谋划的一切，想来都是为了向皇帝报仇。

&esp;&esp;她没忘记，这金蟾蛊毒，可是五皇子生母珍妃的独门秘籍。

&esp;&esp;吴惟安顿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娘胎里带来的。”

&esp;&esp;纪云汐微微诧异。

&esp;&esp;“玄冰宫宫主当年和圣上、珍妃有一段时日走得很近，但因为利益冲突起了争执，没过多久她便中了金蟾蛊。秦老与毒娘子的师傅和宫主是好友，他们俩为了替宫主解毒，试过各种法子，最终秦老想到一种，通过胎儿转移金蟾蛊。”

&esp;&esp;吴惟安的语气淡淡的，翘在左腿之上的右腿脚尖微微晃悠，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给纪云汐听。

&esp;&esp;“玄冰宫宫主不是寻常女子，当即便同意了。她特地挑了一位长相平平的男子，顺利和对方有了身孕。那男子没有她爱的好长相，生下的孩子她也不会舍不得。可等孩子临盘那日剪脐带前，她还是改了主意。”

&esp;&esp;秦老三位护法都说，他的性子很像这位宫主，天生冰冷少情。

&esp;&esp;那既然如此。

&esp;&esp;吴惟安轻轻耸肩：“我一直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改主意？”

&esp;&esp;他不是她爱的男子所出。

&esp;&esp;他只是她解毒的工具罢了。

&esp;&esp;为何要舍不得？

&esp;&esp;为什么会舍不得？

&esp;&esp;可现下，吴惟安明白了。

&esp;&esp;就像他伸出的手，伸出去，就很难再收回来了。

&esp;&esp;她生下的孩子，生下来，听到那声哭啼，就很难再结束那孩子的性命了。

&esp;&esp;人性是不能试探的。

&esp;&esp;你以为自己定然会不舍，可试出来的结果，也许是能舍。

&esp;&esp;你以为自己定然会舍得，可试出来的结果，也或许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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