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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刘琰苦笑：“这么说来，我们的原因是一样的。我总想着，我是长子，又是在先帝教导下长大的，自然要比旁人都老成持重，才合乎身份、能当大任。”

&esp;&esp;“嗯，你们家那任是挺大的。”许京华说到这儿，想起齐王说过的话，“背负天下万民，我只是想想，都觉得累。”

&esp;&esp;“也不过是我自己瞎想吧，也许……根本就不是我来担。”

&esp;&esp;这事儿许京华心里也没底，不知该怎么劝，就说：“那也没什么，到时候你去怀戎找我，我教你牧马放羊，过最自由自在的日子。”

&esp;&esp;“听起来很不错，那就这么定了。”刘琰捧场。

&esp;&esp;“不过日子可能没有京里那么舒服哦，你也看到了，天灾说来就来，可不打招呼。”

&esp;&esp;“我真没想到天灾如此频繁，在京时没听说哪里遭灾，而且……”刘琰压低声音，“这里的乡民，所受田地多不足数，有一多半被这院子的主人，以各种手段侵占了。”

&esp;&esp;“也不稀奇，这里山高皇帝远，县官都很难管到。”

&esp;&esp;刘琰皱眉：“不止如此，朝廷改革赋役之制，已经两年了，但我问了几句，他们连听都没听过，这里离京城才多远，已是这般，再远一些的地方，更不可想象。”

&esp;&esp;“改革赋役？我也没听过啊，我们幽州什么都没改。”

&esp;&esp;刘琰听见这句，眉头放平，淡淡一笑：“幽州如今还是段家的幽州，动不得。”

&esp;&esp;许京华吃惊：“什么意思？段家不是对朝廷很忠心吗？”

&esp;&esp;“忠心应当是有的，但私心也不少。两年前，朝廷将各要地大州升格为府，分刺史之权，都督掌武备，知府掌文治，段文振便由幽州刺史改封幽州都督，朝廷另派文官任知府，你猜结果如何？”

&esp;&esp;许京华根本没听说过这事，便猜道：“八成不行吧？”

&esp;&esp;“何止是不行，幽州知府如今已经换了三任了。隐士

&esp;&esp;隐士叫宋怀信，是个很有名望的读书人，朝廷正在推行的新赋役法，就出自他的手笔。

&esp;&esp;“那他怎么没有做大官？”许京华不懂，“还躲在山里做隐士？”

&esp;&esp;“先帝和父皇都想征召他入朝，但宋先生决意回归故里，为死于太和之乱的父母守满六年孝期，到如今才守了三年。”刘琰解释道。

&esp;&esp;“过了二十多年才守孝也行吗？”

&esp;&esp;“为赴国难，没能服丧，过后再补是可以的。太和之乱时，宋先生正在蜀中游学，因而躲过一劫，后来北上至襄阳，投于刺史梁建幕中效力，在兵法、民生等方面都有建树。新赋役法在襄阳等地就曾实行过，但此法于权贵有损，梁建迫于权贵压力，不久就取缔新法，宋先生也被排挤出襄阳。”

&esp;&esp;许京华有点奇怪：“新法会损害权贵吗？那先帝为什么还要施行？”皇家不就是最大的权贵吗？

&esp;&esp;“因为不损害权贵，就损害国家。以前的税法是按户按丁收取，就同你们在怀戎一样，按丁口数分得田地，不许随意买卖，再按丁口数交赋税，大面上还是公平的，也交得起。但如果同神农乡那些人似的，田地被侵占，税却仍旧按丁口收……”

&esp;&esp;“那就穷的穷死，富的富死了。”

&esp;&esp;“不止如此，多侵占土地的，并没有多交赋税，被侵占土地的，早晚过不下去要流亡，如此国家税收一年少于一年，流民却一年多于一年，难免成乱……”刘琰摇头叹息，“前朝兴亡，多少都由此而起。”

&esp;&esp;许京华明白了：“原来皇家和我们老百姓才是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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