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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可陶醉墨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说：“早出来晚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早出来早知道，然后早伤心，这么一比，倒不如永远不知道，得过且过的好。”

&esp;&esp;何汉川也不好说什么，他估摸着陶醉墨大概心里也对她妈妈的病猜出了个八|九分了，不然不至于这样悲观。

&esp;&esp;“早发现早治疗吧。”他站在她跟前，有些无力地安慰道。

&esp;&esp;可陶醉墨嘲讽般笑了一声。

&esp;&esp;“哪儿那么容易。”她说，“哪一次治好了，次次都是送进来就出不去了。”

&esp;&esp;她硬着心抬头笑了笑。

&esp;&esp;“不是抱怨你们医生。”她望着何汉川，眼睛里的血丝分外的清晰，“我抱怨的是命。人就是这个命，到点了，命就到头了。来医院，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为了让我问心无愧。”

&esp;&esp;她的话，何汉川想不出任何有力的反驳，治疗还是放弃，似乎没的选，当然是治疗啊。可那都是局外人的想法，治疗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更可怕的是，你看不到终点是怎样的。而放弃，是一条快速而平静的路，终点就在不远处。

&esp;&esp;选择哪一个，都会后悔。

&esp;&esp;何汉川无话可说，只能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等醉墨妈做完了所有的项目才回的办公室。

&esp;&esp;今天他安排了两个手术，晚上八点半还要去参加那场赌船上的宴会。说实话，他从来不喜欢那个级别的宴会，不是因为看不上富人的奢侈淫靡，而是因为费力，得费好大的力才能显得悠然自得，面对那些叫不上来名字的酒水、海鲜，还不能显露出任何疑惑的神情。他投胎的时候没抽到上上签，现在突然闯进了极乐世界，难免得会心惊肉跳，浑身束缚，他到底还没修炼成仙，没那个本事做到视荣华如粪土。

&esp;&esp;下午三点，检查结果送到了何汉川的手上，他刚下手术，还穿着无菌服。护士将信封递过来的一瞬间，他迟疑了一下，有种打开那个信封就会毁掉陶醉墨又一个希望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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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陶醉墨接到何汉川电话的时候刚过了三点半，她没显露出异常，还是在后厨里不紧不慢地做好了最后一只蛋糕。出来的时候，她妈妈刚接了小飞回来。

&esp;&esp;“我去送个蛋糕，顺便再去刘姐的铺子里进点糖霜和杏仁粉。”陶醉墨对她母亲说，“晚上你们别等我，自己先吃。”

&esp;&esp;她麻利地将蛋糕用纸盒包装好，换了件衣服，就像往常出去送货一样，平静地走出了蛋糕店。

&esp;&esp;她坐着公交去送了货，然后去了刘姐的铺子，最后又坐上公交，赶在晚高峰之前到了医院。她一点也不着急，每一步都带着拖延的意思，谁都知道拖不过去，但在这种时候，能晚一点面对都是种仁慈。

&esp;&esp;何汉川在楼下大厅等着她，随后将报告递了过去，让她明天安排她妈住院。

&esp;&esp;陶醉墨已经在电话里知道结了结果，这时候像是梦醒后，再也躲不过天亮后的现实一般，总有点反叛地愤怒。

&esp;&esp;“下一步该怎么办？化疗还是手术？”

&esp;&esp;她装出平静的样子抽出报告看了几眼，盛宴

&esp;&esp;有些事情，再多的期待都是空的，在那个你不知道的另外空间里，同样发生着许多戏剧性的故事，那些故事阻碍了你的情节，可你做不了什么，只能望而兴叹罢了。

&esp;&esp;夏夜望着空无一人的入口处，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这么多年的职场岁月里，她已经学会了如何不动声色地将失望吞进肚子里。她不再留恋，而是转身挽住俞知闲的胳膊缓步走进了甲板一层的宴会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