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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这一仗，谢珽图谋的不是城池，也没指望一举灭了郑獬。

&esp;&esp;他要的是令人敬畏归服的军威。

&esp;&esp;自打老王爷战死，谢珽率兵杀敌数万，亲手斩了敌将后，北梁虽数次引兵窥探，人数却多在万人之下。哪怕谢珽半个活口都没放回去，这数年间到底没打过足以震动群雄的仗。

&esp;&esp;蠢蠢欲动如郑獬之辈，想必是忘了当年谢家震动朝野、尸山血海的战功，才会这般狂妄试探。

&esp;&esp;是时候提个醒了。

&esp;&esp;也让周遭人看清楚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

&esp;&esp;谢珽决定亲自带兵征伐。

&esp;&esp;……

&esp;&esp;连着两夜，谢珽都没回春波苑。

&esp;&esp;阿嫣虽不知缘故，却也瞧出了外书房里稍稍紧张起来的氛围，送去的早饭愈发用心，甄别书籍时也极安静，不给谢珽添乱。

&esp;&esp;楼外松柏高耸，遮出满地树影。

&esp;&esp;谢珽奔走出入书房时，忍不住会瞥一眼侧厅，越过洞开的窗扇，可看到少女安静坐在高摞的故纸堆旁，一页一页翻看得认真。清风拂入窗槛，悄悄撩动耳畔碎发，她亦浑然不觉，只就着茶香倚案翻书，像是名家绘就的美人图，不显山不露水，却灵动悦目。

&esp;&esp;那样专注的姿态，轻易印在心上。

&esp;&esp;有那么一瞬，谢珽甚至觉得，阴差阳错之下，被狗皇帝强塞来的小姑娘也挺有意思的。

&esp;&esp;忙碌之间，诸事迅速安排妥当。

&esp;&esp;到地送到了身为王妃的阿嫣手里，让她先行把关。

&esp;&esp;阿嫣遂仔细斟酌，先拿个主意，到傍晚时分去碧风堂，陪着婆母用饭之余将事情议定。

&esp;&esp;如是井然有序，前方渐有佳音传来。

&esp;&esp;这日清晨去照月堂时，里头比往日热闹几分，老太妃靠着软枕坐在短榻上，笑得合不拢嘴。旁边武氏也满面笑意，瞧见阿嫣进来，便招了招手道：“快过来，今儿有好消息。”

&esp;&esp;归来脸上笑容多了，日子过得也飞快。……

&esp;&esp;满屋笑意，令阿嫣都不自觉欢喜起来。

&esp;&esp;她先给祖母和婆母行了礼问安，又含笑道：“母亲是得了什么好消息，今儿这样高兴？瞧着祖母的样子，想必是件大喜事。”

&esp;&esp;老太妃今晨心绪甚好，闻言难得的笑瞥向她，不似先前横竖看不顺眼的拧巴态度。

&esp;&esp;武氏便卖个关子，“确实是喜事，你先坐，人齐了就说。”说罢，因照月堂里煮了牛乳茶，又让人端一碗给阿嫣尝。

&esp;&esp;阿嫣欠身接过，轻啜一口，果真香甜。

&esp;&esp;看来里头还加了蜜糖。

&esp;&esp;老太妃这辈子荣华富贵的尊荣养着，年轻时极嗜甜食，如今上了年纪，郎中每回诊脉都叮嘱要戒甜，不可贪嘴。今日竟在牛乳里加了蜜糖，颇有破例庆贺的意思，且以婆母素日的稳重做派，既露这般欢喜姿态，想必是谢珽沙场大捷，战绩或许还超乎所料。

&esp;&esp;她没急着戳破，只笑吟吟陪坐。

&esp;&esp;少顷，二房婆媳也都来了。

&esp;&esp;各自入座后，众人都被武氏勾得好奇不已，忙问缘故。

&esp;&esp;武氏遂从袖中掏出个窄小的信封，道：“刚收到的军情，珽儿他们拿下了高平城，力克守城的两万精兵，死伤却不到对方的十中之二。如此捷报，实在是这些年里少有的。这回二叔不是与他同去了么，率了一队骑兵绕后包抄，斩断陇右军的后援，居功至高。”

&esp;&esp;二房的高氏闻言，果真甚喜。

&esp;&esp;武氏又道：“高平城的名字你们或许还是头回听到，但在陇右地界，这名字却是军民耳熟能详的。那儿地形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且四周都是崇山峻岭，唯有一路可容车马通过，实在易守难攻，称为咽喉要道、陇右门户也不为过。”

&esp;&esp;“若在寻常，两倍兵力都未必能拿下。”

&esp;&esp;“这回天时地利，打得郑獬措手不及，实在难得。守城的人弃城逃走，兵士跟着溃散，珽儿又夺了周遭互为犄角援引的四座小城。这地方是陇右的门户，咱们若想图他的地盘，尽可引兵长驱直入。郑獬遭了惨败，足见是个色厉内荏的，已经修书给珽儿，欲以重金财帛来求和。”

&esp;&esp;“珽儿既夺了这咽喉门户，往后挟此威慑，郑獬暂时没能耐反扑，必定会夹着尾巴做人，再也不敢来咱们跟前舞刀弄枪。这一战，算是挫尽陇右锐气，扣住了命门！”

&esp;&esp;武氏说到此处，轻拍桌案，恨不能满饮一杯以庆大捷。

&esp;&esp;众人原不知高平城的要紧之处，听她这般解释，顿时明白了这场大捷的意义，愈发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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