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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2页）

&esp;&esp;这种羞愧与面对蒋楼时不同。对蒋楼，她是有心无力，对黎棠，她是分明可以做到，却回避去对他好。

&esp;&esp;眼下的局面，可以说是糟糕透顶——蒋楼竟真为了报复，要毁掉黎棠。

&esp;&esp;张昭月握住黎棠的手，发现他的手冷得像冰。

&esp;&esp;“是不是，是不是蒋楼把你……”

&esp;&esp;“不是。”黎棠说，“我是自愿的。”

&esp;&esp;“我喜欢他。”

&esp;&esp;对于生性胆小的黎棠来说，这无异于是昭告天下的一句话。

&esp;&esp;从此，全世界都会知道黎棠喜欢蒋楼。

&esp;&esp;或者用“爱”更贴切。他爱惨了他，哪怕已经沦落至此，也要为他解释，也不让别人伤害他。

&esp;&esp;当然，这样直截了当地坦白，也是为了换取想要的结果。

&esp;&esp;黎棠任由张昭月拉着他的手，任由泪水滴在手背，问道：“自从五岁开始，您就不再祝我生日快乐，是因为我害死了蒋楼的爸爸，所以不配快乐吗？”

&esp;&esp;握着的手微不可察地一紧，张昭月抬起头。她从未想过黎棠能敏感至此，连那些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幽微差别，黎棠都感知到了。

&esp;&esp;她明知蒋楼父亲的死不能怪黎棠，可那些无法宣明的痛和恨总要有个出口，这些年她背负着罪恶感，不允许自己快乐，也无形中惩罚着黎棠。

&esp;&esp;哪怕她比谁都清楚，黎棠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而透过那双朦胧泪眼，黎棠已经看到答案。

&esp;&esp;非但没有太多难过，反而有一种茅塞顿开的的豁然，过往的那些被冷淡，被无视，统统都有了落点。

&esp;&esp;好在不是莫名其妙讨厌我，黎棠想，至少是有原因的。

&esp;&esp;就像蒋楼这样对我，也是因为我是害他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

&esp;&esp;世间一切皆有因果。

&esp;&esp;是我活该没错。

&esp;&esp;张昭月离开房间之前，黎棠叫住她：“妈妈，以后对他好一点吧。”

&esp;&esp;心头微悸，许是因为木已成舟之后，这声依然如故的“妈妈”。

&esp;&esp;即便还未完全从震骇中回神，张昭月仍于心不忍，开口道：“其实——”

&esp;&esp;“我好困。”黎棠转过头去，“我要睡觉了。”

&esp;&esp;张昭月便没再说下去。

&esp;&esp;无由地觉得，黎棠或许已经猜到了。毕竟她演技那么差，遗落蛛丝马迹那么多。

&esp;&esp;房门再度关闭，又剩下黎棠一个人。

&esp;&esp;其实他并非不想听张昭月说话。小时候那么爱听她讲故事，巴不得她整天都陪着他。

&esp;&esp;只是黎棠觉得自己太笨了，那么多要做的事，在脑袋里乱作一团。

&esp;&esp;他暂时无法接收更多的内容，他需要沉着冷静，一件一件去解决。

&esp;&esp;夜深人静的时候，黎棠下楼，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

&esp;&esp;在西厨的料理台前站了一会儿，几经挑选，回去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esp;&esp;回到房间，关门，反锁。

&esp;&esp;理智告诉他这里并不是最适合的地方，可是他还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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