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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当年她无意间听到了黎婉珍的电话，黎婉珍估计早就起了防备之心，她不可能把一个会蹦会跳，还会趁医务人员不注意偷手机向外界求助的大活人常年关在同一个地方。

&esp;&esp;挂了电话，谢灼起身去浴室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身体。

&esp;&esp;柳淼淼脸颊烧得通红，蜷在他怀里微微地喘息，他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

&esp;&esp;“还在查王佳的事？”谢灼问。

&esp;&esp;柳淼淼心思在刚才电话上，忽然听见谢灼这么问，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会知道王佳？”

&esp;&esp;谢灼说：“当初你带我回香港见柳叔叔，他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

&esp;&esp;柳淼淼不明白，皱眉道：“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事？”

&esp;&esp;谢灼抚摸着她的发，“柳叔叔是怕你再受伤。我也答应过他会好好保护你。”

&esp;&esp;柳淼淼目光落在他没有遮掩的肩头，上面枪伤的疤痕触目惊心。她还记得那天晚上，鲜血从他的礼服里渗出来。子弹很深地卡在他的血肉里，即使送到医院，也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把血止住。

&esp;&esp;柳淼淼说：“这是我们家的事，我不想把你也卷进来。”

&esp;&esp;谢灼看着她说：“淼淼，我们都已经结婚了。”

&esp;&esp;柳淼淼心底一颤，她会和他结婚，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他的实在太多。而她自己本身，似乎除了这个男人，对别的男人也不再能提得起兴趣。除此之外……她对结婚这件事的意识度实在太低了。

&esp;&esp;对她来说，结婚不过是多了一张纸，两人的关系、相处模式，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esp;&esp;他还是他，她还是她。

&esp;&esp;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esp;&esp;柳淼淼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对他说不出那几个字，以前是，现在也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esp;&esp;她为自己的没良心感到懊恼，别过脸逃避道：“这不一样。”

&esp;&esp;谢灼看她半会儿，无声而疲惫地叹了口气。两人一时各怀心思。

&esp;&esp;谢灼怕她太累，没再多说什么。兀自关了灯，抱着她说：“好了，不说这个，先睡吧。”

&esp;&esp;柳淼淼也自知自己理亏过分，抱着他的腰往他怀里钻了钻，蹭蹭他，算作讨好的意味。

&esp;&esp;谢灼揉揉她脑袋，吻了吻她额头，两人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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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医院。

&esp;&esp;男人更加苍老枯瘦了，蜡黄的脸色看上去糟糕透顶。他近乎全无生命气息地躺在床上，此刻唯一能证明他与这个世界连接的，只有一旁检测仪中微弱起伏的心电数据。

&esp;&esp;肝病晚期给病人带来的痛苦难以想象。他昨晚已经陷入过昏迷，如果不是还有事情要亲自交代，强撑着想见她最后一面，怕是昨晚就挺不过去了。

&esp;&esp;柳淼淼走进病房，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助理拍了拍病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在睡觉还是昏迷，很轻地喊：

&esp;&esp;“裴先生，柳小姐来了。”

&esp;&esp;喊了好几次，男人的眼睛终于困难地睁开一丝缝隙。他的眼白有些发黄了，整个人瘦得脱形，腹部高隆积着腹水，病痛的折磨让他无时无刻都想得到解脱。

&esp;&esp;他极为艰难地缓缓转头望向床边的女孩子，唇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嗓音枯哑：“来了？”

&esp;&esp;她的模样和她母亲实在太过相似，仿佛他曾经深爱的那个女孩子再生坐在他面前。这也许是他临死前最后的安慰与解脱。

&esp;&esp;柳淼淼没动，也没说话。

&esp;&esp;二十多年前，这个男人为了前途与名利抛弃了她的母亲。这世上有人看重爱情，有人更看重前程，这只是个人选择，本身无可厚非。但不可置否的，是这个男人当年的抛弃和背叛，导致了两个家庭悲剧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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