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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敲敲门，以一副老熟人的语气问他：&ldo;哟，总监大人又在加班了，今儿又赚了几百万啊？&rdo;程陆扬瞥她一眼，&ldo;不多，刚好买得起几百万个你。&rdo;&ldo;……&rdo;然后秦真就等着拿设计图，坐在办公室里，顺便把欧庭那边送来的客户文件给程陆扬报备一下。有一天拿了好几个文件袋来，为了区分户型，颜色各不相同。她把文件袋递过去，解释说：&ldo;红色的是一百平米以内，蓝色是一百到一百五，绿色是一百五到两百。&rdo;程陆扬的手僵在半空，然后以平常的口气说：&ldo;桌上有笔，你帮我标注一下。&rdo;秦真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顺序，&ldo;红色的是一百平米以内，蓝色是一百到一百五，绿色是一百五到两百。我觉得这个挺好记的，没必要标注。&rdo;程陆扬径直从笔筒里拿了只笔出来，简短地命令道：&ldo;标注。&rdo;秦真觉得奇怪，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只得接过笔来耐心标注。扫了眼他身上穿的橘红色休闲服，她还颇有闲心地开了个玩笑：&ldo;总监你今天穿得真风骚，普通人都不敢把这颜色往外穿呢，简直闪瞎眼。&rdo;程陆扬很快问道：&ldo;什么颜色？&rdo;&ldo;啊？&rdo;她还在低头标注，随口笑道，&ldo;橘红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穿着这套衣服出去，除非是傻不啦叽的色盲，不然谁看到这颜色都会笑你风骚又高调。&rdo;不待程陆扬反应，秦真又继续兀自说笑：&ldo;说起来我早就想问你了，那么灿烂鲜艳的衣服就你敢往外穿，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也不怕闪瞎自己的眼睛？虽说你穿起来也很好看，但难免太招摇过市，叫人以为你是内心缺点色彩，不然干嘛把自己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活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对色彩具有超强辨识能力‐‐&rdo;程陆扬的脸色骤然变了，忽然打断她的话，冷冷地说：&ldo;你可以走了！&rdo;秦真才刚写完最后一笔，闻言笔尖一顿，顿时在纸上染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圆点。她诧异地抬起头来，却见程陆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珠子里盛满怒意。&ldo;程总监‐‐&rdo;她已经熟稔到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他发问了。可是还不容她提问，对方已然指着门的方向，一字一句地对她说：&ldo;麻烦你，立刻出去！&rdo;这已经算是非常客气的言辞了，可是被程陆扬以这样的姿态说出来，效果不亚于一个字：滚！☆、秦真觉得莫名其妙。她试着揣测程陆扬的心意，于是开口问他：&ldo;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rdo;&ldo;出去！&rdo;再一次，程陆扬一字一句地对她说，目光冷冽得像是刀子一样。&ldo;我只是开玩笑而‐‐&rdo;&ldo;出去！&rdo;&ldo;你能不能听我把话‐‐&rdo;&ldo;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rdo;程陆扬完全没有听下去的欲望，不管是语气还是眼神都没有一丁点温度。秦真终于再也没办法好脾气且厚脸皮地继续赖着不走了，她拿起桌上装有设计图的文件袋，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子曾经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是今天她算是彻彻底底看明白了，小人也好，女人也好，没人比程陆扬更难养！就在她耗费几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离他近一点了，可以友好平和地相处下去了，他却忽然莫名其妙地对他发了一通火。不管她再怎么自诩是女金刚、糙汉子，可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被人指着鼻子让她滚，简直是瞬间自尊全无。秦真死死捏着文件袋，步伐很快地消失在电梯里，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自卑渺小无处遁形。是她错了，她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给几分阳光就灿烂。她怎么会忘了呢？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程家二少爷，心地善良跟她无关，关爱弱者也跟她无关，买咖啡什么的真的就只是乐善好施。她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和他友好相处，像是朋友一样？笑话，你见过奥巴马什么时候和卡扎菲把酒话桑麻过？秦真在电梯里站了很久，最后才走出去。而办公室里，程陆扬冷着一张脸立在窗前，因为楼层太高，从窗口看下去，人影只有一个小黑点那么大。以往他会让方凯把秦真送回去，然后开车回来接他，可是今天方凯又因为母亲的身体不好请假了，就连程陆扬自己也得坐出租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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