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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esp;&esp;“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到郊外去玩玩。”他说。

&esp;&esp;“好！”章敬康知道他有话要说，一口答应。

&esp;&esp;他很快地漱洗完毕，匆匆忙忙吃了一碗稀饭，跟秦有守一人一辆单车，推着出门，这才商议他们的目的地。

&esp;&esp;“我们往圆山那面走，回头有工夫，我还想到士林去看菊花展览。”秦有守说。

&esp;&esp;章敬康点点头首先跨上车，二人一前一后，往中山北路的方向进发。中途，秦有守超越了他的车，带他到圆山五百完人衣冠冢才停下来。

&esp;&esp;锁好了车子，他们找到山后一块僻静的小山坡坐下来。天朗气清，景物雅致，是好朋友倾诉衷曲的理想地点。

&esp;&esp;“昨天晚上，我想了半夜。”秦有守很庄重地说，“我决定支持你。”

&esp;&esp;“好极了！”章敬康高兴得大叫，“来！”

&esp;&esp;两只温暖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esp;&esp;“关于蔡云珠，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秦有守说，“大约开学的敬康没想到他大嫂会向别人谈起这个问题，所以对秦有守的话深感兴趣。“你回答得很好，然后呢？”他急急地问。

&esp;&esp;“后来我又说，在学校里没有，不过我妹妹有个同学，对章敬康很欣赏。你大嫂一听我这话，笑得合不拢嘴，要我细细说给她听……”

&esp;&esp;“你就把蔡云珠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esp;&esp;“你别打岔好不好？”秦有守不耐烦地说，“我自然把蔡云珠跟你的经过，说了给她听——”

&esp;&esp;据秦有守说，陶清芬虽然未见过蔡云珠，但对她已很中意，因为她在家政学校念书，陶清芬相信她一定能成为贤妻良母。不过目前，陶清芬并不急于进行，因为章老先生曾和儿媳开过家庭会议，大家一致认为章敬康的学业最重要，为了免得他分心，不鼓励他在大学毕业以前谈恋爱。基于这个原则，蔡云珠这方面暂且不谈，好在只有一年就毕业了，那时还要重托秦有守兄妹帮忙。

&esp;&esp;这一关于章敬康终身大事的问题，在他自己虽还是敬康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不知不觉地喊了出来。

&esp;&esp;“你也叫‘糟糕’？我才糟糕呢！”

&esp;&esp;“怎么？”

&esp;&esp;“你想，你可以装作不知道这回事，跟李幼文往来。我受了你大嫂的重托，无形中有替她注意你行动的义务，将来你大嫂要知道了，一定会质问我，我怎么答复？”

&esp;&esp;章敬康想想也不错，秦有守的立场应该是站在蔡云珠那一边，现在却要支持他与李幼文交往，使他不免感到首鼠两端，确实不好说话。

&esp;&esp;“唯其如此，你现在对我的支持，才更可贵呀。”他只有这样说，来表示他的感激。

&esp;&esp;“严格地说，我支持你的恋爱原则——双方必须互相爱慕。既然你不喜欢蔡云珠，我们就不必替你拉拢。不过，恋爱虽是情感的行为，但也必须接受理智的约束，所以我也希望你多考虑一下，李幼文是不是理想的对象。”

&esp;&esp;“她是。”章敬康断然地说。

&esp;&esp;“何以见得呢？”

&esp;&esp;“她美丽、大方、爽朗、聪明……优点太多了！”

&esp;&esp;“但照你告诉我的情形来看，她也有许多缺点，性子很野，家庭教育也不好，娇生惯养怕也不能吃苦。这些缺点在恋爱阶段易被忽略，等一结婚，就会变得无法容忍，进而造成悲剧。”

&esp;&esp;“你的话道理是有道理，但现在哪谈得到结婚？”

&esp;&esp;“可是恋爱总有一个目的。你难道相信‘结婚是恋爱的坟墓’这句话？”

&esp;&esp;秦有守词锋锐利。他理智上承认秦有守的分析很正确，情感上却有很大的反感，尤其是那些批评李幼文的话，更使他感到不舒服。

&esp;&esp;然而无论如何，秦有守在作为一个朋友的立场上，已充分表现了他的善意。章敬康对他不禁有着肃然起敬的感觉。同时，他觉得尽管秦有守跟他在对李幼文的看法上有距离，但既已分享了自己的秘密，他就不能不倚赖他到底，所以索性跟他进一步地讨论李幼文。

&esp;&esp;“学法律的人，分析问题要拿事实来做根据，现在我没有意见，等李幼文给了你信再说。”

&esp;&esp;“对！”章敬康满怀信心地说，“我相信三天之内，她一定会有信来，而且一定会答应跟我通信做朋友。”

&esp;&esp;谁知道，三个三天都过去了，李幼文仍是音信杳然。

&esp;&esp;章敬康差不多一天到传达室去五六次，看有他的信没有。信是有的，无奈没有他所盼望的信。一天天过去，他渐渐沉不住气，信心有些动摇了。

&esp;&esp;由于日夜焦思，他自己觉得精神相当萎顿。当然，陶清芬也注意到了，不断问他是否有病。他口中否认，内心却已警惕起来，只得打起精神，强作笑颜，这样就更感到痛苦了！

&esp;&esp;终于，他不能不去找秦有守，希望他能替他分析一下原因，出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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