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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第2页）

&esp;&esp;“菩萨丢脸了，不高兴了，俺们村才又是旱灾又是水患。”老张头振振有词，“我和你们叔几个连夜重修了菩萨像，拆掉斧头换成长剑，果不其然，雨一下就停了。”

&esp;&esp;“你是没见过雨停的架势。”老人啧啧称奇，“好大一条金色的龙在天空腾飞，祂长啸一声，雨云像耗子见着猫似的魂飞魄散。”

&esp;&esp;云雷风雨皆是龙掌控的意象，真龙祈雨停雨的本事可不是乡间菩萨敢比的。

&esp;&esp;张大郎听他爹津津有味地说他亲眼所见的“神迹”，又说到他们重修神像的时候，几人合力拿掉菩萨手里的斧头，女菩萨的泥眼中流下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esp;&esp;“瞧菩萨多感动啊，感动得都哭了。”老张头兴奋道，“俺们拆下斧头，斧头一落到地上就摔成了土渣，菩萨血泪不止，激动得很呢。”

&esp;&esp;张大郎：我怎么觉得菩萨不是激动的，是被你们气的呢？

&esp;&esp;他爹不听，他爹继续兴奋地叭叭叭：“斧头俺们村有的是，但村里没剑，俺们正着急呢，生怕菩萨赶不上潮流怪罪俺们。好在借住在俺家里的外乡人说她会打铁，现场拉开了风箱。”

&esp;&esp;“嚯！好家伙，虎虎生风！”老张头眉飞色舞，“女神仙打铁打得可开心了，一锤接着一锤，热火朝天，不一会儿就给菩萨打出了一柄长剑。她还找来两个大西瓜就地一劈，咔擦两下，给剑开刃。”

&esp;&esp;张大郎听到故事里的外乡人，难掩惊讶：那两个人居然没死？

&esp;&esp;不仅没死，他爹一口一个女神仙、男神仙叫得亲切，称他们是菩萨派来的救七里村于水火的救兵，教导村民如何用符合潮流的方式供奉菩萨。

&esp;&esp;“你手上那张单子就是女神仙帮忙写的。”老张头努努嘴，“说来也是俺们的错，只晓得杀鸡宰鸭血淋淋往香案上一放，菩萨是多么风雅的存在，哪里看得上没拔毛的死鸡？难怪不满意。”

&esp;&esp;“日后村里祭祀就照着女神仙给的菜单做，奉完菩萨端下来俺们自己也吃，岂不美滋滋？”

&esp;&esp;老张头喜笑颜开，对着持剑的菩萨像拜了又拜：“菩萨慈悲！”

&esp;&esp;张大郎全程听得目瞪口呆，他不就出了一趟门吗？回来怎么天都变了？

&esp;&esp;青年仰头望向高大的菩萨像，他的鼻尖仍然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气，女菩萨手中长剑含锋于内，却让人如置冰雪，被杀气刺得皮肤生寒。

&esp;&esp;张大郎直觉：这尊菩萨比以往更可怕，更强大，更不可对抗。

&esp;&esp;但他心中竟没有升起多少恐惧。

&esp;&esp;张大郎从前畏惧斧头菩萨，怕她举起的斧头落在他的后脖颈，怕不知何时一睁开眼他的爹娘亲手把他绑到香案上，像杀猪一样生祭掉他。

&esp;&esp;眼前的长剑菩萨杀气比斧头菩萨更生，却坦坦荡荡一身正气，她的剑指向人前而不藏在背后，剑锋落下前夕必坦然相告。

&esp;&esp;张大郎想起借住在他客房的两个外乡人，连忙问老张头：“爹，两位神仙还在村子里吗？”

&esp;&esp;老张头摇头晃脑：“菩萨又不只是俺们村的菩萨。神仙到大妞他们的五里村去了，还有三里村和十里村，这几天要把菩萨像换完，可不能让菩萨等。”

&esp;&esp;这对父子站在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神庙里说话，张大郎没忍住又一次展开《菩萨喜欢吃什么》的菜单，仔仔细细研读了一遍，嘟囔道：“参考书目……穷游道人……”

&esp;&esp;“阿嚏！”

&esp;&esp;穷游道人擦了擦鼻子，运笔如飞地给签名。

&esp;&esp;他足足签完了一百份名字，才一脸满足地停下笔，拍着鼓鼓的肚皮打了个嗝。

&esp;&esp;“别的不说，乡村料理的滋味真不错。”穷游道人抹抹嘴，珍惜地收好令梨送他的胡吃海喝贡品自助餐券。

&esp;&esp;持此券者四个村庄贡品免费吃喝，允许打包，允许连吃带拿，允许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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