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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1页）

&esp;&esp;搭在他衣上的手指也轻轻发抖。

&esp;&esp;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美满婚姻插了翅膀离她而去。她光明的前途就此黯淡，从一介士族女落到这般下场……为奴为婢才能消陆家之恨，偿陆昀之情……

&esp;&esp;陆昀忽然伸手，手按在她脸上，摸到了她脸上的泪水。

&esp;&esp;陆昀不冷不热地问：“留在我身边，就这么委屈你？”

&esp;&esp;擦着眼泪，罗令妤哽咽连连，“我也是士族女，旁人家士族女都是门

&esp;&esp;陆二郎俯眼：“表妹为何写这两句诗？”

&esp;&esp;罗令妤赧然：“夏夜枯坐，无所事事。心有所感，是以伏记。”

&esp;&esp;……

&esp;&esp;月似霜雪，遍地银亮。

&esp;&esp;衡阳王府中，少年公子回来后，就将自己一人关到了屋中。孔先生等门客心忧敲门，然刘慕看他们的眼神如林野异兽般，如烈火上的钢刀般，警惕，古怪。孔先生心一咯噔，刘慕已抱着酒坛关上了门——“谁也莫招我！”

&esp;&esp;刘慕靠坐在舍中墙根，酒坛堆在脚边，他一坛又一坛，豪气无比地喝下去。

&esp;&esp;喝酒喝得急，清酒顺着喉咙滴入袄衣中，刘慕手盖住半张面，露出的半张，眉目间神色时而迷惘，时而溢满戾气。

&esp;&esp;“啪——！”

&esp;&esp;刘慕摔了一坛又一坛的酒，他浑身发抖，看到月光如水一样浮照而来，一波波，一重重。那月色光华，在他眼中如同扭曲影子、突出刺刀一般——就好像这么多年来，他的皇兄将他当仇人一样提防着。他还以为兄长疼自己！

&esp;&esp;那刺刀，随时准备向他捅来。

&esp;&esp;刘慕喃声自问：“……而我又做过什么？”

&esp;&esp;他曾阻止兄长登基么？没有。

&esp;&esp;他不服气兄长立太子么？也没有。

&esp;&esp;先帝对他的偏爱，已经让他成为了陛下的眼中钉。这一次的刺客只是一次，下一次，他再无能些，身首异处才是陛下要见到的。

&esp;&esp;刘慕唇角下扯，笑得森然。再摔掉手里抱着的酒坛子，少年俊俏面容显得有些扭曲狰狞：“你把我当敌人？你年纪这么大了，昏庸无能，朝政混乱，全靠世家扶持。你以为你是好天子？你以为世家真的在乎你？你不过是他们谋取私利的工具而已。你这般无为，竟然还提防我……嘿，你不想给我的，我偏要拿到。”

&esp;&esp;“你这样的都能做了帝王，凭什么我是被你暗杀的那个？滑天下之大稽！”

&esp;&esp;“兄长……敬你！从此后，你我兄弟……就做个口头上的兄弟吧。”

&esp;&esp;衡阳王刘慕一个人喝酒，越喝越满心凄凉，却也越喝越清醒。夜深了，渐次的，灯火熄了，人的气息在黑暗中也随着变弱。刘慕抱着自己的酒坛又哭又笑，罗令妤将自己写好的字收起来后去睡了，陆二郎陆显满心怅然地回到自己的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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