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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所以我再一次看到了那个怪物。很大很大的蟾蜍脑袋，满脑袋脓疱和短须；长满寄生虫的浮肿身躯，畸形的翅膀拍打在脑袋与躯体连接的地方。同时，我又闻到记忆力那股酸腐的味道，这是我最不愿意闻到的气味之一。我们在场的人都流泪了，助手往我眼睛上抹上了芳香的油膏，好歹好一些，但是没我室友的口水好用。

&esp;&esp;就在我挤压鼻管的时候，巨石后走出一个人。

&esp;&esp;我周围的人都没有任何惊讶，但是我已经惊呆了。

&esp;&esp;知道他穿人皮，和亲眼看他穿上，是完全不一样的。

&esp;&esp;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被我活剥的那个年轻人！

&esp;&esp;英俊，高大，强力，光滑紧致的皮肤，底下的肌肉坚硬如铁。

&esp;&esp;所有人都跪下了，包括我。我们低头唱赞美诗，我们举高了双手请求他的保佑。

&esp;&esp;他一言不发。等我意识到他的眼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esp;&esp;他指着我说：“抓住他。”

&esp;&esp;没有人反应过来。我拥有皇室血统，是这里的最高祭司，连通神和人间的神官。谁动我，我扒谁，扒完从金字塔下扔下来，分尸炖了吃，试问谁敢动我。但是我身后的人不动手，不代表他不动手。老楚，或者说阿兹特克的农神西佩托堤克，大步走下了神坛掰住了我的下巴：“叶宵，你竟然亲自送上门来了？”

&esp;&esp;我愣了一下。

&esp;&esp;水晶头颅里藏着的不是章立天的一部分力量和神格么？在我眼前应该是记忆的影像呀！难不成我面前一年换张人皮的老楚不是记忆，是真实的？！他居然还一眼认出我在大祭司的意识里共存？！千言万语汇成一句靠。我要是知道我是穿了，我绝对不来给他送人皮了！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老楚的身份已经明了了，维基百科上写的比较简单，不过夜宵参与的春分祭祀的确是真实的历史e8a5bfe4bda9e68998e5a0a4e5858b

&esp;&esp;其他出场角色的身份跟老楚差不多，不过会更耳熟能详一点，我在文中尽量做到都有迹可循。不论剧情看起来怎么神展开，都在大纲范围内，会给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完整的谈恋爱故事！有木有！

&esp;&esp;然后大柳哥会大面积出现哒，那面积大得你们求都求不出来，他还要娶媳妇生儿子搞胎教，表急。

&esp;&esp;☆、

&esp;&esp;我一害怕，整个洞穴里就开始遍布荆棘。但是老楚他比我熟练得多，他是农神，他懂得如何让大地丰收，也懂得如何让它们枯萎，我那点斤两在他眼里完全不能看。而且他这次很猴急，亲自踹翻几个人冲上来就要抓我，我这具身体养尊处优，年纪也大了，腆着肚子完全跑不过他身高腿长。

&esp;&esp;就在老楚的指甲快要碰到我的一刹那，我眼前的景致突然迅速变换，只剩下一道道光流！我松了口气，以为靳穆终于要把我弄回去了，结果定睛一看，我站在特诺奇蒂特兰城城郊的玉米地，头顶银河，离远处的小山大概两公里。

&esp;&esp;这是什么缘故？我瞬移了？

&esp;&esp;我居然就这样瞬移了？！

&esp;&esp;我听到远山传来可怕的咆哮，不禁乐了——难不成老楚不会！

&esp;&esp;哟呵。这个可真是太棒了。

&esp;&esp;我死里逃生，马不停蹄地回到城中金字塔的那个房间，捧起了水晶头骨。

&esp;&esp;这是它五百年前的形态，里头黯淡无光。

&esp;&esp;我尝试着回想我刚才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似乎是正对着它的两个眼窝，举着锤子……

&esp;&esp;我四顾无人，又猥琐地举高了双手作势要打它。

&esp;&esp;这次完全就不对了。我眼前出现很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全都是用我的眼睛看到的，流转迅速，让人眼晕。

&esp;&esp;我走在穿越英伦海峡的船只甲板上，看到青年霍布斯站在船头眺望欧洲大陆；我在迦太基河边遇到了希坡的奥古斯丁，他与我讲述他亲眼所见上帝之城；我在公元三世纪的阿拜多斯参加了一次对奥西里斯的祭祀，并应最后一个埃及祭司的邀解读方尖碑上风化的楔形文字；我听见伯罗奔尼撒战争中的雅典士兵对米洛斯人说：正义只存在于强者之间，正义是强者的权力；我参与了毕达哥拉斯学派谋杀希帕索斯的航行，因为他发现了根号2；我在水池边洗我的亚麻长袍时，瞎眼的荷马抱着七弦琴在我身边歌颂英雄和神，长袍上有硫磺烟熏过的刺鼻味道。

&esp;&esp;“英雄和神。”我沉思。

&esp;&esp;“他们持存。”荷马说，“人世间所有的故事早已存在于我弹奏七弦琴的指尖上。过去，现在，将来，循环往复。太阳底下已无新事。”

&esp;&esp;他说完那句话，我发现我躺在一棵树的树根上，手里握着酒杯，似乎前一秒还在喝酒。我面前是一片旷野，空无一人。

&esp;&esp;我低头一看，全裸。

&esp;&esp;好吧，好吧，只要能逃过老楚，全裸就全裸。

&esp;&esp;只不过，这次，我又在谁的身体里？

&esp;&esp;我不知道。我感觉不到这具身体本来的意识。我的身体很放松，极轻极慢，高浓度的葡萄酒让我处于梦与醉之间。也许身体的主人也正爽得什么都没想呢。

&esp;&esp;一个男人从旷野驾着马车走过，腰间扎着一把弓。他是个欧罗巴人，鼻子很高，皮肤很白，眼睛是湛蓝的爱琴海。我朝他举了举杯子。他看见了我，下车走了过来。

&esp;&esp;“这是什么？”

&esp;&esp;“酒。”

&esp;&esp;“这个酒和我见过的酒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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