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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1页）

&esp;&esp;这人虽还是往日倜傥不羁的样子，脸色却苍白了几分，像抹了一层粉一样，赵黎一句话噎在喉咙里，关心人的话却不怎么会说，半天才梗出来一句：“你是要死了吗？”

&esp;&esp;江酒臣笑起来，说：“且还能活一阵子。”他说着弯腰下来，一只手撑在赵黎的桌子上，另一只手的食指朝他勾了勾，示意他过来。

&esp;&esp;赵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还是凑了过去，江酒臣附耳轻声说：“我好像发现了刘乃超。”

&esp;&esp;赵黎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被江酒臣按住了肩膀。他抬起头，低声问：“你确定是他？在哪？”

&esp;&esp;江酒臣直起身来，坐在办公桌上，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说：“无边之夜（二）

&esp;&esp;楼里非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走廊里的灯十分昏暗，在这样的环境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esp;&esp;赵黎看着眼前的景象，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衡源二中的教学楼。楼道上，所有的栏杆都用铁栏杆和钢化玻璃封死了，一点空隙都没有。

&esp;&esp;江酒臣捏了他一把，说：“你们现代人都流行拿学生当精神病看待吗？”

&esp;&esp;“滚。”赵黎轻声骂了一声，推了一把江酒臣的肩膀，让他带路。

&esp;&esp;医生办公室在哪里两个人都不清楚，顺着走廊向前走，小心避开可能出现的值班人员。

&esp;&esp;这医院里居然没有监控录像。

&esp;&esp;走廊又黑又长，好像是走不到尽头似的，赵黎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感觉喘息困难，他想起江酒臣说自己的共情能力，只好尽力安抚自己的情绪。

&esp;&esp;一般的医院里面的气氛都难以言说，何况是精神病院？这里的压抑氛围是正常的，不要被影响到。赵黎这样想着，心绪非但没有平稳下来，脑子里又闪过刚才那个男孩的神情，心里更觉得不舒服。

&esp;&esp;他稍有些晃神，江酒臣拉了他一把，两个人躲在门框的地方，走廊尽头的地方，两个人走过。

&esp;&esp;两个人穿着便装，看起来不像是医护人员——更不可能是病人了，那会是什么人？

&esp;&esp;两个人对了个眼神，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esp;&esp;这是一个t字型的结构，走廊走到头，又一条长廊向两头延展出去，两端是楼梯。

&esp;&esp;这两个人应该是从楼下上来的，赵黎回想了一下，那个方位应该就是向他求救的小男孩所在的房间的那侧。

&esp;&esp;两个人在垃圾桶前停下，在禁烟的标识下掏出烟抽了起来。其中一个开口，问：“你家孩子来多长时间了？”

&esp;&esp;“三个多月。”

&esp;&esp;“确实是不一样，你看你家孩子现在多听话啊，今天点评课上的发言，我都听哭了。”

&esp;&esp;男人笑了一声，说：“以前也真没想到这孩子能这么懂事。”

&esp;&esp;“我家那个，啧，心里还不服呢，我看他就是装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不过杨叔是真厉害啊，我家那小崽子第一次从那屋子里出来，直接就给我跪下了。”

&esp;&esp;“一开始都这样，过一阵就好了。”

&esp;&esp;江酒臣疑惑地看向赵黎，小声说：“这不是精神病院吗？”

&esp;&esp;赵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了江酒臣一把，示意他安静。

&esp;&esp;两个男人还在交谈，话题都是孩子，直到抽完烟。两个人又按着原路返回，下楼去了。

&esp;&esp;“跟下去。”赵黎轻声说。

&esp;&esp;如果江酒臣说的是真的，刘乃超真的在这里，这个精神病院敢窝藏杀人犯，那还有什么不敢干的？赵黎听完两个人的对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赵黎这一辈人，学生时期看的恐怖小说，有一半都得跟精神病院扯上关系，打心里就对这地方满是抵触。再加上入了刑警这一行，知法懂法，真心的明白精神病院要想搞点什么猫腻，真的是让人哑巴吃黄连，能钻的漏洞太多了。

&esp;&esp;这里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esp;&esp;二楼的病房比较多，刚才说话的两个男人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不再言语了。

&esp;&esp;大晚上不睡觉，坐在这里，总是要有个缘由的。赵黎拿出手机，打字给江酒臣：“他们在‘值班’。”

&esp;&esp;他朝走廊的那头看过去，又打出一行：“我要去那个小男孩的房间。”

&esp;&esp;江酒臣看向他，接过手机打下了两个字——“加油。”

&esp;&esp;赵黎作势要用手机砸他，江酒臣笑了一下，把赵黎往楼上推了上去，赵黎莫名其妙，还是顺着他走了上去。

&esp;&esp;“爬出去，从窗户进。”江酒臣轻声说，“你总不能让我带着你从那么多屋子里穿吧。”

&esp;&esp;月光下，栏杆的投影落在窗前，照不见屋子里的景象，这安静让赵黎心里掠过一丝羽毛般的不安，他扭头看向江酒臣，江酒臣问：“你确定要进去？万一那小孩是个什么反社会人格的，跟咱俩演戏玩呢，一进去就把咱俩放锅里炖了，怎么办？”

&esp;&esp;“少贫嘴。”赵黎说，“快点。”

&esp;&esp;下一秒，两个人跌进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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