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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1页）

&esp;&esp;唐墨不信，坚持让姜冬月在巷子?里试试。“天寒地冻的，万一摔了多受罪啊，你先练练。”

&esp;&esp;“那你看好了啊。”姜冬月把提篮挂到车把上，推着二八大杠在巷子?里走几步，然?后左脚踩着脚蹬，右脚点地，加快速度后猛然?抬腿，轻松坐到车座上，一溜烟儿?拐过?街口?没影了。

&esp;&esp;唐墨：“……？”

&esp;&esp;“嘿，你妈这是?先斩后奏啊。”他咂咂嘴，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闺女，慢吞吞往家走，“没了姜屠户，也不能吃带毛猪，爹中?午给你们露一手?！”

&esp;&esp;过年啦（补）

&esp;&esp;这辆二八大杠确实不好骑，体型大，车座高，得往前探着身握车把。左刹也坏了，用力捏才有点反应。

&esp;&esp;但姜冬月很?久没骑过车，出门基本全靠两条腿，乍然速度快起来，心里特别畅意。过了桥头踏上小路，看远近无人?，还试了试单手握把，像个摆弄新玩具的孩童。

&esp;&esp;乡下的冬季旷野辽阔，目之所及，到处是低矮的惨绿的小麦，偶尔有几只长尾巴喜鹊和灰扑扑的麻雀飞过，零星散落在地里找食。

&esp;&esp;有只胆大的甚至在姜冬月的提篮上蹬了一爪，又呼扇着翅膀落到一棵干枯的榆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esp;&esp;“喜鹊登枝，是好事儿。妈今天早上也听?见喜鹊叫了，正想着应在哪儿呢，你就过来了。”林巧英满脸惊喜地把闺女迎进?屋，张罗着生?旺火，让她烤烤手。

&esp;&esp;姜冬月笑道：“妈，我不冷，骑车过来还热呢。”

&esp;&esp;她环顾四周，发现?屋里干净整齐，床头用被子裹着一小盆面，已经发得差不多了。

&esp;&esp;“那待会儿咱就蒸吧，我今年抟的圆馍馍特别好，没有一个起皮。”姜冬月说着，把提篮里的粘窝窝和馒头菜包拿出来放好，想想又掰了三个粘窝窝出来准备中午吃。

&esp;&esp;“从平村镇买的黏米面，特别甜，把笑笑一颗牙都给粘掉了。妈你吃的时候也注意点儿，别把牙弄坏了。“

&esp;&esp;林巧英慢悠悠地叹口气：“唉，我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吃啥粘窝窝呀？你跟孩子在家?吃吧，不用给我拿这么多。”

&esp;&esp;其实她以前很?爱这一口，每年都会提前烫了黏米面蒸，能一直吃到出正月。

&esp;&esp;但今年独自住在老房子里，就没心情整这些?花哨东西了，连菜包子都不打算做，只想把上供的馒头和枣花蒸出来。

&esp;&esp;姜冬月听?出林巧英不大高兴，但也没办法点化三个不孝兄弟，叫他们长出良心，只好捡着高兴的事儿给林巧英学一学，又坚持买来半捆大葱和半斤肉，咣咣咣地剁馅儿蒸包子。

&esp;&esp;“过年事情多，妈你不想炒菜的时候，就蒸俩包子，别老吃咸菜。”

&esp;&esp;不知?是闺女的话太贴心，还是葱味儿太呛鼻，林巧英终于忍不住擦起了眼泪，哽咽道：“冬月啊，妈生?了三儿三女，现?在就剩你一个好孩子了！”

&esp;&esp;“春林他们仨，我是半点指望不上，全当白生?养他们一场。春妮生?下来，我怀里没有半滴奶，饿得她嗷嗷哭，只能送出去叫别人?养，不能指望她再孝顺我。”

&esp;&esp;“可是秋红她、她是家?里老大，刚落草我就捧在怀里暖着，一宿一宿不敢合眼，生?怕伤了。她怎么能翅膀硬了，反过来数落我？”

&esp;&esp;林巧英越说越伤心，泪水顺着皱纹往下淌，在新棉袄的前襟洇湿一片深蓝。

&esp;&esp;姜冬月边劝边问，这才知?道姜秋红昨天刚来过，本是帮着扫房子、洗衣裳的，说着说着就开始嫌林桥英娇惯儿子，到这种地步了都不肯趁过年找上门要粮食。

&esp;&esp;“一口一个‘你是当妈的，吃儿子养老天经地义’，她咋不睁开眼看看，我这当妈的都煎熬成啥样了？”林巧英擦干眼泪，打了水洗手，“我要能撑起个当妈的排面，她敢咋呼半天不歇气儿吗？大过年的，唉。”

&esp;&esp;“……”

&esp;&esp;姜冬月沉默片刻，找出擀面杖边擀皮儿边说道：“妈，姐姐脾气急躁，其实最心疼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esp;&esp;“我看她这意思?，其实不是嫌你惯儿子，就是气不过姜春林他们把家?里好处占光了，还在村里大摇大摆过日子，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就总想着骂他们两顿，好赖出口气。”

&esp;&esp;林巧英手上捏着包子褶，闻言重重一点头：“对，冬月你可是说到点子上了，秋红她就这么个心思?！撺掇我打头阵不成，就在家?跟我吵吵，唉。”

&esp;&esp;姜冬月心说当然要找你打头阵，毕竟姜秋红只是个姐姐，没有当娘的名正言顺，由长辈牵头更占理?。

&esp;&esp;但她从前几十年熬过来，也理?解林巧英的难处。知?子莫若母，仨儿子摆明了良心黑透耍无赖，林巧英又能怎么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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