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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凌清上学的时候，那是圆滚滚、壮壮实实的姑娘。

&esp;&esp;她没有再继续往下想，加了速。

&esp;&esp;车子开进小区大门，她看了眼自家所在的那栋楼。也不过这些天没回来，小区显得旧了，楼也显得旧了。不但旧，还陌生了。她停下车，上了楼，打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有那么一丝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esp;&esp;冲着光线，能看到地板上有那么一层灰，有人经常走的位置，留着脚印，拖出了一条条痕迹。并不太脏，比想象中也不乱，倒像是她走了之后，楚天阔其实也没有在这里住似的。她没有去别的房间看，回到自己卧室，看了看衣柜，拖出行李箱来，拿了些冬天的衣服塞进去。这一收拾，就收拾了三个行李箱。

&esp;&esp;她气喘吁吁，听见外面有动静，走去看了看，看到楚泽进了门。

&esp;&esp;“妈。”楚泽叫她。

&esp;&esp;韩棠舒了口气，指着房间里的行李箱，让楚泽帮她放到后备箱里去。

&esp;&esp;楚泽应声，跑上跑下两趟，把行李箱放下去了。

&esp;&esp;这会儿工夫，韩棠去餐厅看了看，烧了水，泡了茶。

&esp;&esp;她站在那里等着楚泽上来，刚好能看见自己卧室门。一束光线投在门上，把门上被砸出来的坑坑洼洼照得清清楚楚。耳朵里忽然响起“嘭嘭”的巨响，让她心跳加速。楚泽走了进来，一时没走近。

&esp;&esp;韩棠指了下餐桌的位置，让他坐下。

&esp;&esp;楚泽把外衣脱了，拿起茶来喝了一口，说：“这什么呀……”

&esp;&esp;韩棠的手按在桌上，看着楚泽的神气，要忍住才没抬手给他一巴掌。

&esp;&esp;如果这是滑铁卢（3）

&esp;&esp;楚泽立即感觉到了母亲身上的低气压。他慢慢放下茶杯，坐在那里不动了。

&esp;&esp;韩棠盯着儿子，慢慢地说：“说吧。”

&esp;&esp;楚泽圆圆的脸下巴有了线条。就在不久前，她看着儿子丰润的面庞还在想，这个孩子无忧无虑的，应该操心和承担的事儿像是被他从生活里都屏蔽了，活得一点负担都没有，虽然这本身就是让做母亲无法完全放心的状态，可毕竟他是快活的，这一样聊以自慰。

&esp;&esp;“楚泽？”韩棠叫他，“还不打算说？”

&esp;&esp;楚泽两手交握，放在桌上。他的头半低着，却并没有几分沮丧。

&esp;&esp;韩棠突然拍了下桌子。

&esp;&esp;这桌子用料扎实，这一下纹丝不动，可是她从来没有在儿子面前情绪失控过。这一瞬，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深吸了口气，看着楚泽抬起头来。

&esp;&esp;“你姥姥，经常揍孩子。因为生活不容易，要拉扯大孩子，供他们上学，压力很大，脾气暴躁。做她的女儿，不容易的。”韩棠说。

&esp;&esp;在意识到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一个母亲的时候，她就决定，绝对不靠打骂来教育孩子，或者说，驯服孩子。她应该是做到了这一点，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esp;&esp;“我做您儿子，也不容易的，妈。”楚泽说。

&esp;&esp;韩棠愣了下，“什么？”

&esp;&esp;“我不是说您做得有什么不好。妈，您是太好了。”楚泽看着母亲，“这次别为我操心了。我自己的问题自己来解决。”

&esp;&esp;“你有这个能力吗？”

&esp;&esp;“相信我一次不行吗？”楚泽反问。

&esp;&esp;韩棠点了下头，说：“那咱娘俩就当聊聊，你怎么能做到欠这么多钱的。你来给我摆摆龙门阵。从小到大，你在正经事上需要钱，哪一次短了你了？我不是非要管你。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搞的，能搞到这个地步！说出去都丢人……”

&esp;&esp;“说到底，也不是真的关心我，关心面子，是吧？”

&esp;&esp;“楚泽！”

&esp;&esp;“妈，您是为了面子委屈了大半辈子，我呢？为了我爸和你的面子委屈了自己这么多年。我有什么事是自己真想干的？”

&esp;&esp;韩棠手指戳着桌面，盯着楚泽的眼睛，“欠高利贷欠到让人追债追到你爸妈跟前儿、把你堵到单位里还得跟家里撒谎说隔离不敢回家不敢出单位，这就是你想干的？你可真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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