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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申海十分费力地开了这个口：“阿紫是你？”

&esp;&esp;“是的。”闻牧舟点点头。

&esp;&esp;申海还在发懵，不死心地确认道：“从头到尾都是你。是你本人。”

&esp;&esp;“是的。”闻牧舟平静地呷了口茶。

&esp;&esp;申海脑中有恒星炸裂、山崩海啸，不得不缓了口气，翻出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你——你——你‘姨妈又来了，痛痛痛’？”

&esp;&esp;“咳咳……”闻牧舟被猛呛了一下，稍微流露出一丝难堪，“那个是为了增加可信度，研究了一下女孩子惯用的语气。”

&esp;&esp;“你还推荐给我那些腐文腐漫……”

&esp;&esp;“我做过一个课题研究，那些都是引用的资料。”

&esp;&esp;“闻教授。”申海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无力地朝后一靠，“我有好多问题，就先问最重要的吧。至少你说的那些支持同志的话，是真心的吧？”

&esp;&esp;“当然。”

&esp;&esp;“那就好，那就好。”申海松了口气，好歹不会因为对着个教授出柜而陷入麻烦了。

&esp;&esp;“因为我自己也是。”

&esp;&esp;“咳咳……”这回轮到申海被呛到了。

&esp;&esp;他从未听过关于闻牧舟性取向的流言。也就是说，对方这番出柜，很可能也是头一遭。

&esp;&esp;申海心情极度复杂：“教授……你这是为了什么呢？”

&esp;&esp;闻牧舟眨眨眼，在这种尴尬的处境里，他也像站在讲台上一般淡定自若，只是脸上略缺血色：“你又是为了什么？‘两人皆硬而未做’——为什么要写这种明目张胆的诗来征笔友？”

&esp;&esp;申海怔忡：“我？我想找个人聊天，不因为取向被歧视，也不因为身高被误解。我内心就是个懦弱胆小的人，现实中装得太辛苦，只敢在打字时尽情丢脸。”他苦笑了一声，“写诗交笔友一般是女孩干的事吧？所以那诗就是为了吸引腐女的。但腐女如果知道我是基佬，态度很可能就不同了。我犹豫了很久，决定干脆也装成女的……就是这样。”

&esp;&esp;“嗯。我也是差不多的原因。”闻牧舟说。

&esp;&esp;申海望着他发愣。

&esp;&esp;“我看见你的诗，以为作者是个小姑娘。”闻牧舟说得很简短，“我也想找人聊天，哪怕是个小姑娘。”

&esp;&esp;申海忽然间一阵心酸。作为一个教授面对种种现实的压力，更加不可能出柜。闻牧舟这些年，挺寂寞的吧？

&esp;&esp;“按比例来讲，我们身边每二十个人里，就会有一个同性恋。但事实上我们能发现的同类却远低于这个数，大家都竭尽所能地瞒着。”闻牧舟讲课似的侃侃而谈，“其实，聊得久了，我大致能从遣词用句里猜出你的身份。但你不说，我也就不提，就那样聊着也挺好的。”

&esp;&esp;“……”申海觉得耳根有点发热。谁能想到那头是个中文系教授啊！他干咳一声：“对不起，我当时实在是怕……”

&esp;&esp;闻牧舟微笑：“没必要道歉。你那是自我保护，天经地义。但是，既然你站出来说出了真相，我觉得应该尊重这份勇气。我也应该回报以真相。”

&esp;&esp;申海张着嘴，又一次说不出话来。他这会儿总算理清了头绪。申海是个胆小的人，所以他立即意识到闻牧舟在现实中坐到自己对面，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又押上了多深的信任。

&esp;&esp;“教授，我绝对、绝对会为你守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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