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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赵成璧噗嗤一乐,止不住笑得身子打抖,“你这是夸他们呐,还是夸你自己呐?他二人姿容不俗,你当是取二者之长又发扬光大了些,如此姿容,除却帝王,有谁配享?”
&esp;&esp;容珩一向是争不过她的,因她总有些或离奇或刁蛮的说辞,叫人难以招架。成璧见他缄口不言,便又试探着依了上去,“好太傅,朕如你说的磨砺耐心,上一次你入天牢,朕不过忍了一天就想见你,这次朕足足忍了三天,太傅瞧瞧,朕可是有长进了?”
&esp;&esp;赵成璧吻上容珩皱紧的眉头,固执地要将他眉间沟壑熨平,两手也都拉着他的,像寻常女儿家那般冲着情郎娇嗔,“太傅最熟悉明英馆,应当知道此前这里并没有床。是朕特从宣政殿选了一张平日里起居常用的,老木油润,最能安神。太傅歇一歇吧?”
&esp;&esp;见他不动,她便又道:“朕知你爱书,怕你拘得很了,那文津守藏斋便随你去。只是千万莫累着自己,误了规矩可怎么好?朕就从来不觉着书有什么趣儿,太傅是觉得书比朕有趣么?也同朕说说可好?”
&esp;&esp;“太傅,太傅……”
&esp;&esp;她这么一意唤着,唇间如含了蜜糖,黏黏腻腻、絮絮叨叨,字句钻进人心眼里便要发烫。她是一意孤行的君王,凭他是谁,只要她想了,便伸出手去勾去缠,搅得他不得安宁。
&esp;&esp;“太傅怎么不同朕说说话呀?”
&esp;&esp;容珩转开视线不去瞧她明媚的笑颜,漠然低语,“你我之间,早不复当年,何苦做这小儿状,累人累己。”
&esp;&esp;赵成璧僵了一霎,收起笑容。
&esp;&esp;“许久未见,朕原想与容更衣续续旧。谁料没甚旧情可续。”赵成璧自嘲一笑,忽地肃起眉目,斥道:“没规矩的贱侍,见了天子还不跪下!”
&esp;&esp;容珩便依言跪下,向女帝深深叩首,面上并无强迫之色,甚至连情绪都淡。
&esp;&esp;“臣……容珩,叩见陛下。”
&esp;&esp;“错了,重来。”
&esp;&esp;容珩闭上眼,又伏了下去,跪姿愈发恭敬,只是口中仍道:“臣容珩,叩见陛下。”
&esp;&esp;“又错了!”
&esp;&esp;赵成璧迫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叩拜,起先容珩还在重复那一句,到后来他磕破了额头,蜿蜒血流延伸至鬓角,反而不再张口,只是机械性地拜着,如同人偶。
&esp;&esp;赵成璧将掌下衣料揉成一团,指节挣得发白。她再也按捺不住,径直出手扼住他的下颌,不让他再叩下去。
&esp;&esp;“你什么意思?以为这样就能赎清你、你们容家的罪!”赵成璧死死盯了他一会,突然暴起一脚踹在他肩上,“果然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博取朕的怜惜,你还差得远呢!”
&esp;&esp;“后宫之人,该自称臣侍。你已不是朝臣,还做什么家国伟业的春秋大梦。你对朕唯一的价值,不过是伺候枕席的玩物而已。”
&esp;&esp;“赵成璧,我虽入宫,却不会对你曲意逢迎。”容珩拂去唇畔血渍,“臣自知性情孤僻,从未奢望能得君王垂怜。若陛下厌极了臣,还请赐毒酒一杯。”言罢便垂首跪立,决绝无转圜。
&esp;&esp;女帝不以为忤,反而慨然笑道:“朕很久未听你这般唤朕了。原来朕的名讳由你念来,竟这般动听。朕觉着,容更衣所言不对。”
&esp;&esp;“既不会曲意逢迎,那么那日天牢中,太傅红着眼儿求朕快些……便是真心的了?”
&esp;&esp;“赵成璧!”容珩猛然抬首怒视她,“我何时求你……”
&esp;&esp;“需要朕帮容更衣回忆一下么?”赵成璧俯身拥住容珩,不顾他的挣扎舔舐着他额上血迹,以唇舌作安抚,“朕幼时,曾听先皇笑谈,容家代代出情种,凡容氏嫡脉男孙,多历情劫。这其中又有一桩秘闻,容家男儿心口的胎记,乃是一脉流传,平时不大明显,唯独动情时,色艳如血。”
&esp;&esp;成璧以指在容珩心口画圈,在他耳边轻声道:“朕已验证过了,那色泽艳烈,只一眼,便叫朕再难忘怀……”
&esp;&esp;容珩只能缄默,耳尖却已烧得通红。
&esp;&esp;“容更衣,那夜天牢中你的模样,真的是美。”
&esp;&esp;赵成璧胡乱吻着他未曾被衣物包裹的部位,口津濡湿了他的耳廓和喉结,“朕不需你曲意逢迎什么,身为朕的君侍,只需解了衣服承宠便是,更衣若觉得疲累了,朕也可居上位代劳。”
&esp;&esp;“不……”
&esp;&esp;赵成璧狠狠咬他,吞下他未尽的拒绝,“朕自掖庭时,便发下誓愿,若有朝一日能掌权柄,则无一人可以再忤逆于朕。”
&esp;&esp;容珩反抗渐弱,终于在她怀中化作一个木人儿,连呼吸都无声。他任她推搡着跌到一方桌案之上,毫无反应地看着她骑上来解了他的衣襟。
&esp;&esp;女帝埋首去吻那处红痕。他未动情,故而其色浅淡,更像是一道旧伤,成璧隔着一层皮肉吸吮着他的心头血,耳膜边满是鼓胀的隆隆声,仿佛是她的施虐欲在沸腾。
&esp;&esp;“你我身下的这方桌子,是朕当年进学时的那个位置。朕喜欢这里,因为一抬首就能看着太傅执笔时,凝神的侧脸。太傅,也是喜欢的吧?”
&esp;&esp;容珩不回半句,只微微侧了侧头,连视线都不知该落于何处。
&esp;&esp;“太傅怕看见朕,也怕看见这明英馆中的一切。”赵成璧了然,却出手强行将他的头掰正,迫着他直视自己。容珩再也无从躲避,眼睫不断颤动。
&esp;&esp;“太傅当年英姿俊挺,与朝中重臣笑谈锦绣文章,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朕在这方小桌上无媒苟合吧?”
&esp;&esp;赵成璧引着他的手抚上书案一角,是旧年刀刻的痕迹,抚平毛刺后隐隐显出一个珩字。“亵渎斯文,不是一件值得快意之事么?”
&esp;&esp;“朕平生最后悔的,不过是当年错信了你。你与你那好父亲对朕的母妃所做之事,朕会一样一样,报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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