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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他不知她嫁给他是为给季召做内应，他不知她为季召传了多次情报，他不知她愚蠢地同季召做了交易，进而害他丢失皇位，害他命丧黄泉……

&esp;&esp;他不知……

&esp;&esp;指尖攥紧血肉，窗外一道鹰声长鸣。

&esp;&esp;清脆，且刺耳。

&esp;&esp;谢书的身体停住颤抖，那些自私的念头，被深深绝望的愧疚压进谷底，碾成灰烬。

&esp;&esp;她麻木地闭上双眼。理智回笼，将即将喷涌的情绪禁锢。

&esp;&esp;她听见自己道:“好——”

&esp;&esp;

&esp;&esp;丰平十年，农历二月初四，除夕方过，皇帝寿辰便至。

&esp;&esp;此日，整个京都都在为皇帝贺寿，皇宫内尤其热闹。春节时的灯笼未曾取下，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esp;&esp;辰茗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中央有舞女浓妆艳抹，素手翻飞，丝绸薄带随动作轻盈舞动，舞动时有琴师奏乐，乐队鸣笛，丝竹靡靡之乐萦绕着整个殿堂，热闹奢靡。

&esp;&esp;一众宾客坐于红木方形桌前。琼浆佳酿盛于三角琉璃杯中，蔬食瓜果、珍馐美馔置于玉器之内，另有鲜花放于细颈白瓷瓶中，嗅之清香怡人，观之赏心悦目。

&esp;&esp;谢书同季淮坐于宾客上席。她低眉垂目，容颜秀美，姿态安然，小口吃着金鼎玉器中的食物。

&esp;&esp;直到乐声忽消，殿内安静下来，她才放下玉箸，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esp;&esp;只见明亮大殿中央的荷花台上，立着几个貌美的舞女。

&esp;&esp;这些舞女穿着青色薄纱衣，露出纤细白嫩的腰肢，以及柔软修长的手臂。她们环列成个圆形，每一个人都曲着膝，脚尖轻点在地上，做出起舞的手势。

&esp;&esp;乐声骤起，开头曲调激情澎湃，不禁让人想起火红的沙漠。在这乐声中，围成弧形的舞女们，互相牵着的手向上一扬，像是要掷出什么。

&esp;&esp;她们掷出的是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

&esp;&esp;那美人身穿芙蓉色舞衣，雪白的腰肢被流苏遮挡，若隐若现，她的手腕上带着金环，脚踝上系着小巧精致的金铃铛，随她的伸手抬足，发出的清脆声响，恰与乐声相和。

&esp;&esp;跳舞的美人，正是西域公主无疑。然之前她都有以面纱覆面，今日却将整张脸露出。

&esp;&esp;难以形容那张脸，若非要说，便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esp;&esp;惊艳到何种程度？到大殿无声，方交谈的人纷纷闭口，甚至连见惯美色的皇帝，也放下玉箸，直直将她盯住。

&esp;&esp;舞美人更美。谢书忽然明白，季淮那日为何那般专注得视线难移。若是她，美人美如斯，怎肯割舍？

&esp;&esp;谢书沉默地夹起食物，放入口中。她缓缓咀嚼，未尝出任何味道。

&esp;&esp;而后她看向殿中片刻，终鼓起勇气将目光转向季淮。

&esp;&esp;只见季淮靠着椅背，姿态随意，视线散漫地盯着殿中的西域公主。

&esp;&esp;似在赏她舞姿，似在观她面容……谢书收回目光，不欲再看。

&esp;&esp;既已做出决定任他去，便应不再管，任由心中涩意蔓延。只是未等她被绝望与痛意吞噬，就感觉手指被人勾住。

&esp;&esp;谢书微怔。她的手放在桌案上，不知何时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放到她手边上，并顺势一勾，将她的尾指勾入他的指缝间。

&esp;&esp;谢书抬眸看他。季淮仍旧看着殿中，好似无知无觉。只是那只大手愈发得寸进尺，肆无忌惮。

&esp;&esp;他缓缓移动，覆在谢书的手背上，将她的整个手握进手心，而后像是揉面一般，摩挲把玩着。

&esp;&esp;什么苦痛，涩意，难受通通消失。谢书目视台下，全身上下所有感官像是都凝在那只、被季淮把玩着的手上。

&esp;&esp;他的两指捏了捏她手背上的肉，似在拉面团，他的指尖将她的手指像后勾了勾，似在感受面团筋不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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