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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断念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个相当恶劣的微笑,看得赵以澜心中暗叫不好,果然下一秒就听舒断念道:“那么,方才地底迷宫之中,你在我身下时明明认出了我,又为何故意隐瞒自己的真正身份?”赵以澜:“……”什么叫“你在我身下”!能不能不要这么坏,故意说这些暧昧的话给她找事啊!“你住嘴!”魏霖面色铁青,终于忍不住了。这个黑衣人对他的挑衅是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本座可并未胡说,不信你问问澜儿,她穿的肚兜,可是红色的?”舒断念冷笑着,抛出了个刺激人耳朵和心脏的问题。赵以澜下意识地裹紧了外衣,其实刚才跟舒断念一起躺在床上,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时,她更多的不是尴尬,而是紧张。或许是因为她当时是秦姑娘的身份,顶着别的身份出丑也没那么尴尬,可她万万没想到,舒断念会在此时认出她来,进而明白床上的人就是她。“你住嘴,不许你折辱以澜!”魏霖气得面色铁青,无论此人说的事真实与否,说出那些话的他都该死!舒断念不为所动地微微一笑,再一次对赵以澜伸出手来,似是宽容地说:“澜儿,既然你我间已是如此,本座也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你过来,我便收了你。”“罗锐!”没等赵以澜说些什么,魏霖便大声道。罗锐自然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虽然他很不喜欢赵以澜,认为她的存在让他主子失去了冷静,失去了行事分寸,然而毕竟赵以澜曾经救过他主子好几次,再加上主子也对她情有独钟,甚至明确说过,这辈子他要么不娶,要么就只会有赵以澜一人,因此这会儿他也不想让这黑衣人折辱了赵以澜,立即做了个手势,让暗卫们摆开了阵势。要打起来了,怎么办啊!赵以澜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发觉自己并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拦他们。舒断念不是她一两句话能拦住的,现在他估计已经不会相信她任何一句话了吧。要是没有地底迷宫那一幕,或许她说自己不是诈死而是没死透但没来得及去找他一事还能勉强让舒断念信服,然而在箫无雪的床上时,他用的是原声,而她却故意用了伪声,还假装成另一个不认识他的人——这怎么都圆不过去了啊!说她失忆了吗?失忆是个好借口,然而现在已经来不及用了啊……再看魏霖,他抓着她的手很紧,手背上根根青筋都冒了出来,可见他忍着多大的愤怒。舒断念当着魏霖的面说那种暧昧的话,魏霖怎么可能忍得下去?就算不是事实,魏霖也会气得火冒三丈的吧!要命了,魏霖和舒断念这要打起来……谁吃亏她都不想看到啊!舒断念并不惧怕暗卫们的阵法,手中拿着从一个暗卫手里抢来的剑,挽了个剑花,微微一笑:“一起上吧。”那一瞬间,他气场全开,似乎迎着猎猎风声傲然而立的战神一般。“他是血翼阁阁主舒断念,身上有他爹好几十年的内力,如今武功不知有多高,你的下属很可能打不过他。”赵以澜飞快地低声对魏霖道,二人之间,她到底更偏向魏霖一些,“你别在这里再看着了,快离开这里,惊动了崆峒门的巡逻之人,让崆峒门人赶过来,让他知难而退才是。”魏霖双眼却看着前方那似乎游刃有余的游龙般的矫健身影,咬牙道:“他如此辱你,不杀他,我难以释怀!”赵以澜扯着魏霖的衣襟,让他看着自己,她斥责道:“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我从前受的委屈,不知比这多多少,若要一个个报复回去,我早就满手鲜血了!那些话根本就不算什么,对我来说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事儿,我都不在意了,你何必耿耿于怀?跟我走!”赵以澜抓住魏霖的手向院子外走,魏霖被她骂得有些懵,跟着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罗锐的惊呼:“主子,小心!”听到这声惊呼的人,自然也包括赵以澜,她一转头发现舒断念不知何时已经突破了包围圈,那银白的剑尖直指向魏霖,寒光闪烁,杀气腾腾,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推开魏霖。魏霖被推了个踉跄,站稳时便发现那黑衣人的长剑在刺到赵以澜胸口前猛地扭转了方向,从她衣袖边划过,片刻间那人已到了她跟前。他看到那黑衣人淡漠又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便抓起赵以澜向院外掠去。罗锐冲到魏霖身边,自责道:“主子,是属下无能!”“闭嘴,快去追,救回以澜!”魏霖根本没有心思听罗锐开展自我批评,见赵以澜被那黑衣人掳走,他眼眶都红了,说完便忙追了出去。罗锐气闷,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赵以澜被那黑衣人带走杀了也挺好的,一了百了,可他又不愿意看到主子变回当初一开始得知她死讯时那犹如行尸走肉般的颓丧模样,只得咬咬牙,领着人追上去。赵以澜被舒断念就像是拎小鸡似的带着往外走,一颗心跳动得飞快。在魏霖手里,她还能周旋周旋,落到舒断念手中,她肯定就没有活路了啊。他刚才不杀她,一定是想要把她带回去好好折磨吧,毕竟骗了他这么久,他肯定觉得颜面无光,要气疯了吧?就那么轻易让她死掉,他肯定没办法泄愤的,她要是他,说不定还要让她尝尝满清十大酷刑再死……赵以澜翻了翻系统中的好感度,还好她在崆峒门查探事情真相的时候主要就是靠自己,好感度都省下来了,兑换个内功丸还是能跟舒断念拼一拼的,到时候魏霖带人追过来了,而崆峒门的人一定也反应过来了,那她不就能得救了吗?似乎是察觉到赵以澜的异动,舒断念忽然在一处假山上停下,站在烈烈风中,抓着赵以澜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着,她双腿下方是悬空的,距离地面大概有七八米,只要舒断念一松手,她就能跌个粉身碎骨。“……舒阁主,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成心的。”赵以澜认怂得特别快,一脸真诚地看着舒断念,可怜兮兮地说,“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我恐高……”舒断念却将手松了松,见赵以澜吓得一声惊叫,这才牢牢抓紧了她,只觉得胸口的恶气仿佛也出了点。天阳地宫之后,他有多少次想起这丫头,又有多少次因她而改变某些主意?他以为她已经死了,她便成了他心里一块伤疤,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常去触碰。可今日,他非但发现她没有死,还意识到,之前她的死,应当是她的设计!她骗他,她竟然骗他!舒断念气得想将眼前这露出讨好神情的可恶女子撕个粉碎,骄傲如他,何时被人骗了还不自知甚至依然念念不忘?那些时日,如今对他来说仿佛是往他脸上打的耳光,那种被欺骗的愤怒完全压过了得知她还在世的欣喜。他甚至来不及带她离开崆峒门,便忍不住想要跟她算一算账!“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那么骗我!”舒断念怒极反笑,只是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瘆人。赵以澜脊背一凉,慌忙道歉:“舒阁主,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舒断念不为所动,将她拉近了些,面对她那惊恐的目光邪肆一笑;“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的欺骗?”赵以澜:“……罚个一千两银子?”舒断念很想不雅地翻个白眼,他的目光忽然微微有些下滑,那里是赵以澜因被拎起而稍稍露出的白皙锁骨。他忽然便想起了地底迷宫里面,他所看到的那具女性躯体有多么曼妙诱人。他眼神微微闪动,面无表情地伸出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像是打量着货物般左右看了看,拇指摩挲着她下巴上的细嫩皮肤,冷笑道:“本座不缺银子,倒是缺个暖床的。你要记住,那是你咎由自取。”赵以澜面色一僵,暖、暖床?是比被折磨死好点,她该谢谢舒阁主手下留情了么——鬼咧!她不但这回要赶紧逃,以后都不能再被他撞上了!赵以澜身上并非没有武器,曾经她义母可是教过她藏刀片的。因此,虽然之前被萧无雪扒光了换了衣裳,她的刀片还在。就在舒断念带着她落在地面上继续前进时,她从头发里取出刀片,飞快地从舒断念抓着她的手臂上划过。舒断念吃痛,手颤了颤,却并没有松开赵以澜,只是蓦地低头看她,表情震怒。赵以澜:“……”嗨呀好气啊,关键时刻技术不过关真要命!变故对上舒断念那似乎要吃了她的眼神,赵以澜心头狂跳,已经准备拿出内功丸决一死战了,却在此时,一柄长剑奇迹般从舒断念身后袭来。舒断念身子一晃轻松躲开,然而这却也给了赵以澜逃脱的机会,她抬手按在舒断念手臂上被她划出的伤口上,趁他吃痛,一扭身终于从他手中逃脱,差点就四肢并用向外逃开。“赵以澜!”舒断念格开来袭的长剑,连名带姓地对赵以澜狠狠喊道。赵以澜脖子一缩,也不敢回头看舒断念有多愤怒,听到身后有刀剑相击发出的铿锵声,她稍稍放心,跑得更欢了。先前萧逸鸣带着赵以澜参观过崆峒门,她飞快地四下看了看,对自己在哪儿有了点数,她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只要崆峒门人被惊动赶来,舒断念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怎么都得撤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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