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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杜云不肯坐，要走，小兔子好不容易见了这么多人，就急忙蹦蹦跳跳跑过去，咬住杜云的裤脚，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像小狗一样，撅着雪白的棉花糖似的小屁股，把他拽了回来。

&esp;&esp;千梵嘉奖的摸摸小兔子的脑袋，把他抱到腿上给它顺毛，他抬起头看了眼杜云，抿唇笑了下，又垂下眸，望着他家雪白雪白的小崽子，说：“杜大人想听听十九爷对我有何恩情吗？”

&esp;&esp;杜云刚想拒绝，被图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动了动嘴唇，把脸扭到一旁，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esp;&esp;千梵向图柏感激的笑了笑，后者被笑的兔心荡漾，自己姓什么估计都不知道了。

&esp;&esp;千梵想了想，开了口，他的声音明朗干净，像风吹过幽谷，让人很快就静下心来，忍不住侧耳倾听。

&esp;&esp;“昭平十一年，大荆战事吃紧，西境西槐、护河一带被北羌出兵霸占，北边从昌河谷到德良坝多年受岛国云平滋扰，周边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民不聊生……”

&esp;&esp;……当时，大荆四境皆有动荡，饿殍横尸荒野，流民蜂拥进入平原，州县治理不暇，难以镇压，而朝廷多次出兵抵御外族侵略，却收效甚微，全国上下人心惶恐，江山满目疮痍。

&esp;&esp;当年十月初七，西伐军将领孙招阵亡，一代名将，战绩赫赫，埋骨千里黄沙，无人收尸。

&esp;&esp;帝都里朝廷大骇，逼不得已，派出三位皇子远赴西境，任职主将和左右副将，暂代将领之职。

&esp;&esp;当时，最大的皇子年方十八，最小的才刚满十四。他们刚抵驻地不久，便遇北羌大军夜袭，驻地里死尸堆积，血流成河，无从下脚。

&esp;&esp;将领身亡，西伐军军心溃散，不出十日，二城失守，副将王嘲弃师北逃，三位皇子空降驻地，由于时日之短，无法掌控局面，不得不随军撤退。

&esp;&esp;就在一干率领忙于逃命奔波时，一位皇子沿路收容接纳溃败的士兵，将其组织起来，一部分掩护撤退，还有一部分负责救助路上伤残、行动不便的伤员，进行有秩序的撤退。

&esp;&esp;西伐军被迫后撤三百里，就在退至嘉南城里时，之前被收拢、重新编制的士兵已然形成一小股整齐的队伍，在那位皇子的号令下，他们手握长矛，忽然转头，背靠黄砖红瓦粘成的嘉南城墙，重新面向将他们追的鸡飞狗跳的北羌蛮人。

&esp;&esp;士兵的胸口还残留着逃跑时的仓惶和恐惧，然而当他们看见那位身着盔甲、已经冲向了敌阵前的年轻皇子时，士兵的心里燃起了曾经名将孙招带给他们的一腔热血。

&esp;&esp;年轻的皇子坐在高头大马上，举起长剑，没有高声呐喊‘跟我冲’，而是沉默着重重甩下马鞭，头也不回一路飞奔，率先斩下了敌人的头颅。

&esp;&esp;死不瞑目的脑袋滚入凌乱的滚滚狼烟里，就像一个暗号，方才还忙于奔波逃命的西伐士兵一转身，露出了久违的血性和杀意。

&esp;&esp;而组织溃军残兵反击的那位皇子便是先皇年纪最轻的尘埃落定（一）

&esp;&esp;夕阳从古城墙之斜照进小树林里，斑驳的金芒在山月幽深的瞳仁中泛着细碎的涟漪。

&esp;&esp;他苦笑：“所以，我没法劝他放弃仇恨。”

&esp;&esp;殷成澜为的不是千古盛名，也不是权倾天下，甚至不是天道不公，他拖着病躯苟延残喘，只想用那个人的血，祭奠长青宫变愤恨含冤而死的一百四十一条孤魂。

&esp;&esp;殷成澜苦心孤诣，要让皇帝尝尝那种被摧毁绝望的痛苦，体会被背叛、失去一切的折磨，他的仇恨很简单，简单到不需要去想任何手段，只要将皇帝曾经加付给他、给他母妃，给连按歌父兄，给长青宫里所有人身上的痛苦悉数还给他，殷成澜便知足了。

&esp;&esp;杜夕阳云坐在那里上，侧影如同一座石像，脸藏在逐渐暗淡的天光里，看不清神情。

&esp;&esp;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千梵两步并做一步走到他面前，说：“若是你还信我，我愿向大人承诺，如果太子错杀一人，千梵用性命偿还。”

&esp;&esp;杜云听了，嗤笑一下，这才缓慢的活动着腿脚，站起身，与他平视，道：“我要你的命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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