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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旋舞刚死，你们就又送了一个旋舞过来。可笑，可笑。

&esp;&esp;宴席进行到半夜，大部分的宾客都已不胜酒力，被架回自家住所了。此时太子潜邸，宾客尽欢，杯盘狼藉。太子半睡半醒之间，挥了挥手，“散了吧，散了吧。”余下的宾客也就乘兴而归。这时已在暗处藏匿许久的高国舅才现身，他走近一身酒气的太子身边，拍了拍他，“殿下，殿下。”

&esp;&esp;郑旭睁开眼，却是一眼迷蒙。高国舅一叹，挥手叫人来扶太子下去休息。

&esp;&esp;小厮问道：“大人，是送殿下会平日里歇息的地方吗？”

&esp;&esp;高国舅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送书房吧。”

&esp;&esp;小厮又问：“那今日齐王进献的美人怎么办？”

&esp;&esp;“怎么办？”高国舅一怒，“叫你送书房就是躲着那妖女！大摇大摆送来的奸细不能不收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把殿下往那火坑里推？”

&esp;&esp;徐妆洗坐在榻上，等了一夜。她早想到，太子不会来。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她在妓院里挨了这么多的鞭子，每每想起，身上隐隐作痛的感觉都在提醒她不敢忘记。她记得，妓院里的鸨母说了：“要时时刻刻有低人一等的自觉，才可能有高人一等的将来。”

&esp;&esp;直到她脸上的笑容僵了，直到丫鬟婆子都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她坐在榻上，穿着薄薄的裙装，瑟瑟发抖。如今正是年初，冬春交替之时。

&esp;&esp;侍寝

&esp;&esp;奉太子之命，下人送了一屋子的礼物来，大大小小，有玉器，丝绸等等数十件。徐妆洗被安排的院落本就不大，堆了如此之多的礼物。剪月在一大堆礼物间来来回回，挑挑拣拣，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笑着说：“天呀，这么多的礼物，你当真是飞上天了！这么多礼物，分我几件好不好？”

&esp;&esp;徐妆洗根本没理她，转头去和悄儿说话，脸上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很明显心情不好。

&esp;&esp;“太子什么时候才会召我侍寝？”她说着下唇几乎都要被咬得失去了血色。

&esp;&esp;昨夜本是最好的机会，如今她并未侍寝又被太子封为良娣，入住潜邸总是名不正言不顺。以为她不知道吗？在这这潜邸里的女眷们面前始终低一个头。她明明把世人相传的旋舞学了个十成十，为何太子不为所动？

&esp;&esp;悄儿说道：“娘娘放宽心，今晚是十五，太子依律要陪伴太子妃。就算殿下没有召娘娘侍寝，终究也不会召其他妾室侍寝。”她这才放心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好脸色。

&esp;&esp;悄儿是齐王送给徐妆洗的新婢女，此女精通医术。他说，将来她会用得到。

&esp;&esp;回想那天，已经过去三日了。可是，那天发生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彼时，徐妆洗刚刚沐浴完毕，剪月也不知跑哪去，这屋子就她一人。

&esp;&esp;有人敲门，她应了一声，“谁？”

&esp;&esp;来人不曾答话，她一开门却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倚在门前的柱子上。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她的湿发还披在肩上，发尖上还吊着晶莹的水珠。

&esp;&esp;随着她打开门，那个人转头过来，看向了她。郑淳的目光如往日一样，温润如水。

&esp;&esp;她脸一红，想把湿发藏起来，她急忙把湿发勾在耳后。然而，这却是徒劳，湿发很快又滑落在她的脸颊旁，勾出她精致的侧颜。

&esp;&esp;“殿下……怎么来了？”

&esp;&esp;她想过无数久别重逢的话，然而真真见了，却一句也记不住了，话到嘴边，全成了无用的废话。

&esp;&esp;“可以进来吗？”

&esp;&esp;郑淳一笑，让她看得有些发愣。她低下头去，想要掩藏脸上的红霞，笑道：“快请进。”

&esp;&esp;他一边往屋里走，俊俏的脸上渐渐附上了担忧的神色。他说：“明日，你可准备好了？”

&esp;&esp;徐妆洗一笑，看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指尖，“自然。”

&esp;&esp;郑淳找了一处坐下，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我还是很担忧你。”

&esp;&esp;“殿下放心，我不会临阵退缩。”徐妆洗给郑淳斟了茶，她将瓷杯双手奉上，手肘抬起，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郑淳接过茶，眼睛一眯。她，似乎真的有些不同了。

&esp;&esp;“我不是担忧这个……算了。”他没再多说，而是转变了话题，“我看你的丫鬟用着不方便，就给你再备了一个。她叫悄儿，你只管使唤就是。”

&esp;&esp;“多谢殿下-体恤了，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徐妆洗会心一笑，剪月这些日子越发懒惰了，时常不见踪影，就是回来了，做事也是不上心的。徐妆洗冷眼瞧着，也不多说，只想着，哪日寻了人来代了她。徐妆洗笑的时候，眯起了眼，脸上也甜甜的笑着。她的脸上像是有了一种别样的魔力，让人的目光胶着，放不开。

&esp;&esp;“悄儿会些医术，到了那边万万不可信外人。尤其是吃食和汤药，一定要她亲自检验之后才可以吃。”

&esp;&esp;“好。”她浅浅笑着，殿下原来是个挺罗嗦的人。

&esp;&esp;两人挨得如此之近，她的心跳得如此之快，她生怕哪一拍的心跳就被他听了去。

&esp;&esp;一时间他无话，她也不语。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可否将当初我赠与你的那枚玉佩还给我？”

&esp;&esp;她倒茶的动作一滞，水满则溢。她赶快收回了玉壶，起身从妆奁里，慢慢拿出一个通透的玉佩。正是当年，齐王赠与她的信物。她拿着那枚玉佩端详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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