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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倘若不是落水，原著里暴君也不会在二十多岁就英年早逝。

&esp;&esp;陆清则垂下眼，那双眼睛春水般温柔宁和，却也荡漾出几分春水的微寒，缓缓道：“今日陛下不慎落水，小福子为了救您，溺亡在了池子里。”

&esp;&esp;原本还怀着满腔忐忑怀疑的宁倦微怔。

&esp;&esp;陆清则抑制不住地又闷闷咳了几声，继续说：“臣正好路过，见到了这一切。”

&esp;&esp;他在表忠心？

&esp;&esp;在人人都保留立场，不敢在卫鹤荣的阴影下有所倾斜的时候，这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断气的状元郎居然在向他表忠心？

&esp;&esp;……也是，敢在阉党气焰最盛时上谏，脑子一开始就不正常吧。

&esp;&esp;宁倦不解地盯着他看了会儿，眼底涌动出恶意。

&esp;&esp;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手上还没沾过血吧，看上去干干净净、清清冷冷的，恍若胜雪，内里真如表面上那样？

&esp;&esp;小皇帝俊俏的小脸蛋上忽然露出丝堪称天真的微笑，冷冰冰的小脸化开，笑得可爱极了：“那就请陆大人送小福子一程吧。”

&esp;&esp;陆清则：“……”

&esp;&esp;他的心理准备暂时还没做到亲手杀人的地步。

&esp;&esp;这小崽子，原来现在就是黑的吗？

&esp;&esp;还是个黑芝麻馅的。

&esp;&esp;这恐怕是取得小皇帝信任的

&esp;&esp;陆清则反应很快，侧身挡住宁倦的视线，低头与他视线交接，微微挑了下眉。

&esp;&esp;这小王八蛋刚才是在嘲讽他吗？

&esp;&esp;小福子在水里挣扎着想要爬出来，拼命高呼求救，可惜为了完成今日的表演，他早就把侍卫支开了，这儿又是个偏门地方，哪儿叫得来人。

&esp;&esp;宁倦虽然看不见，但猜得出来，再一次开口：“打下去。”

&esp;&esp;小黄门非常来劲地听令。

&esp;&esp;扑腾的水声和惨叫声近在咫尺，陆清则听得心情很复杂。

&esp;&esp;除了些微的不适外，一方面他略感欣慰，小皇帝聪明冷静，并非任人鱼肉的小可怜，另一方面又有点担心，小小年纪就是个黑芝麻馅的，看来拧正暴君掰向明君的计划得尽快了。

&esp;&esp;十来岁的孩子，世界观都建立得七七八八了，再晚些就该到叛逆期了。

&esp;&esp;人民教师陆清则在内心评估了一下自己这位新学生。

&esp;&esp;他救了把小皇帝，又没拒绝解决小福子，他们俩多少也算是共谋了，在小皇帝这儿多少也提升了点信任度吧？

&esp;&esp;等周围的声音终于消停下来，宁倦不客气地推开陆清则，目光落在表现得相当骁勇的小黄门身上，年纪虽小，小脸威严，努力板出皇帝陛下的气度：“叫什么？”

&esp;&esp;小黄门平日里多受小福子指使欺凌，还要胆战心惊地防止自己被小福子一个不顺眼弄死，这会儿忠君报主的同时，还出了口气，精神奕奕的：“回禀陛下，奴婢叫长顺，在尚衣监当差。”

&esp;&esp;宁倦嗯了声：“往后到朕跟前伺候。”

&esp;&esp;小皇帝虽是傀儡，但到底是皇帝，能在皇帝身边当差，风险与收益是成正比的，何况他杀了小福子。

&esp;&esp;而且也不见得这位小陛下就真是任人玩弄的主儿。

&esp;&esp;长顺心里门儿清，忙不迭跪地叩头谢恩。

&esp;&esp;“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吗？”

&esp;&esp;长顺相当机敏，瞬间反应过来：“哎呀，大事不好，小福子为救陛下不慎落水了！小的这就去找侍卫来捞！”

&esp;&esp;说完就一溜烟跑开了。

&esp;&esp;宁倦的注意力其实一直放在陆清则身上，看他唇瓣抿得薄红，又一副想开口说话的样子，屏着气等着。

&esp;&esp;陆清则忍耐着和他对视了三秒，终于憋不住了。

&esp;&esp;他捂着嘴，偏过头，陡然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活像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惨白的一张脸遍布潮红，光听他咳着，肺管子和嗓子眼都跟着疼。

&esp;&esp;宁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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