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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用过早膳后，苏源窝在苏夫人怀里，‘控诉’苏行止的劣行，“二叔就这样，就这样遮住我的眼睛，然后我就看不清了，就听见他说什么儿女成群，二叔还不准我亲婶婶的脸，可是我都是这样亲娘的呀，爹也没说什么呀！”

&esp;&esp;苏夫人抿唇但笑不语，顾芜的眼神意味深长地向我瞟来，丫鬟们个个憋笑，肩抖个不停，我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esp;&esp;苏夫人拉着苏源的小手，对顾芜道：“源儿不懂事，还是莫要叫他搅扰行止夫妇了，今晚你们带回去，叫个稳妥的人照顾他。”

&esp;&esp;顾芜笑回：“儿媳明白。”

&esp;&esp;苏夫人拉着苏源出去了，这小子还在那儿疑惑：“为什么呀祖母，阿源很听话的，公主婶婶也很喜欢我的……”

&esp;&esp;等他们出去了，顾芜拉了我的手又要唠家常，自从有了上次‘开放’的谈话，我可是不敢随便乱说了。

&esp;&esp;顾芜多少有些歉意，“源儿爱胡闹，公主切莫与他置气啊。”说完她又叹道，“说起来，也是以前小叔子太宠他了。”

&esp;&esp;“宠他？”

&esp;&esp;顾芜点点头，说与我听：“苏源是苏家这一代里简直羞到没法见人，呜呜呜，以后再也不用第一人称写船戏了。

&esp;&esp;☆、起风

&esp;&esp;这是我在太尉府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初为人妇的第一个年。离开了森严阴冷的皇宫，说不出是怅然还是庆幸。

&esp;&esp;那巍峨宫殿，曾见证了我恣意的童年，也见证了失宠的阴暗，那里有一群勾心斗角的女人，有层出不穷的阴谋阳谋，更有一丝亲情维系、令我惦记的父兄。

&esp;&esp;宫城的角楼是整个帝都最高的地方，我曾在太尉府眺望，望见的只是高飞的檐角，和一个绰约的人影。略微佝偻的背像极了父皇，他是否在这帝京最高处，俯视着世事苍生？

&esp;&esp;年关休沐，太尉府温暖融洽，让我看到了久违的烟火气息。母后过世后，我每年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参加完宫宴，一个人孤零零的回朝霞殿，大清早再一个人孤零零地随兄弟姐妹们去朝拜。

&esp;&esp;苏行止在一旁突然发问：“往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

&esp;&esp;“至少这三年，是这样的。”

&esp;&esp;他抱紧了我，头抵在我肩上：“以后不会了。”

&esp;&esp;我‘嗯’了一声，心里默念：是的，以后不会了。

&esp;&esp;正月初七那天，宫里传出一件大事，高贵妃被削位禁足宫中，五哥受到牵连，父皇下旨令他在府中闭门思过。

&esp;&esp;满朝震惊。

&esp;&esp;要知道，年关之前，五哥气焰达到鼎盛，朝中近百名大臣联合上书，请废太子立五哥为储君。当时父皇并未恼怒，也未曾撤回折子，一度令众人以为父皇心目中早有易储的打算。

&esp;&esp;可如今，后宫第一人高贵妃被禁足，五哥闭门思过，怎么瞧，都像是父皇对五皇子党的打击。

&esp;&esp;不少朝臣奔走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令父皇震怒，却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问过苏行止，就连他也不知道。

&esp;&esp;苏行止父子三人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在旁边，苏太尉抬头瞥见我，遂问：“依公主看，陛下此举何意？”

&esp;&esp;我沉吟好久，答：“明璋虽然和父皇是父女，在政事上却从来没有猜准过父皇的心事。父皇此次把他最宠爱的高贵妃削位禁足，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esp;&esp;苏从知叹口气，“朝野震荡，此番凶吉难料。”

&esp;&esp;苏太尉捻须轻摇头：“无需慌张，我苏家是武侯，凡事遵从陛下旨意，不越雷池半步，自是错不了的。”他扫了苏家两兄弟一眼，“行止，记住了吗？”

&esp;&esp;苏行止拧眉思索，随便答道：“记住了。”

&esp;&esp;夜里回屋，苏行止还皱着眉头，他最近食髓知味，巴不得早点天黑，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今天却坐在桌前，盯着茶盏一动不动。

&esp;&esp;“你还睡不睡觉？”他像是一座石像呆坐着，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esp;&esp;苏行止默了片刻，转过头看我，面色静默：“今天，你在父亲面前说了假话。”

&esp;&esp;我下意识攥紧了手心。

&esp;&esp;竟然被他看出来了，我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我的确愚钝，也不擅长猜测父皇心思，但是我在苏太尉面前的说辞，确非本心。

&esp;&esp;父皇下令禁足高贵妃，关五哥禁闭。在我看来，其实是扶保太子。年末压着朝臣请求改立太子的折子不表态，其实都是在为后来做打算。父皇胸有丘壑，不动声色，表面支持朝臣站队结党，实际上什么都掌控在手，万事都无法越过他。他说萧钧是太子，那么五哥的权势哪怕滔天，也无法碰到东宫储君的位子。

&esp;&esp;对此我是庆幸的，我庆幸，父皇还是护着皇兄的，他还没有改立太子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

&esp;&esp;然而当务之急不是太子更立，而是苏行止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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