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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啾啾握住的那只手彻底冰凉，少年已经停止了呼吸。临死前眼角溢出了一串泪珠，嘴角却挂着笑。

&esp;&esp;钟棘似乎还是没太懂那种血亲骨肉之间的归属感，多少有些困惑。

&esp;&esp;啾啾的眼神让他觉得呼吸间都灼得烫。他继续烧着那些让他不舒服的尸体，却听话地没有破坏柱子上的人。

&esp;&esp;王家村一共失踪了八个人，啾啾全带走了。

&esp;&esp;临行前钟棘搞了个大的，将整个地宫点着了，一刹那，这个空间变成了一片炼狱火海。

&esp;&esp;虽然有点可惜，但啾啾默许了他的乱来。

&esp;&esp;王家村的村民们并没有想到失踪的人还能被运回来，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手足无措之后，变成了一场大骚乱。

&esp;&esp;有些人捂着嘴不可置信，有些人神情恍惚，往前走两步，看清人脸后便是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还有些人嚎啕着扑上去，或是拽住两人。

&esp;&esp;“求求你们，你们是仙人吧，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

&esp;&esp;“你们为什么不能动作快点，再快点说不定就能就回我爹爹了，我们到底为什么需要藏雀山的庇护？”

&esp;&esp;“你们就忍心看着我们家破人亡吗？”

&esp;&esp;钟棘眉心直跳，下意识要伸手去捏那捶打他的妇人的头颅。他做事很多时候不会想太多，实在烦了就动手。

&esp;&esp;啾啾喊了声：“钟棘。”

&esp;&esp;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但钟棘脑海里几乎已经响起了少女的声音——你乖一点哦。

&esp;&esp;少年嘁了一声，甩开那妇人，干脆走开了。

&esp;&esp;啾啾倒是无动于衷。

&esp;&esp;这些都是人类在面临巨大痛苦时的正常反应。无助、悲哀，想要找个人来责怪。犯不着太计较。

&esp;&esp;人群中最后出来个少女，比啾啾还要矮一点，消瘦到脸颊微微凹了进去，眉毛头发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变得些许焦黄。

&esp;&esp;她恍恍惚惚的，发紫的唇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眼眶泛着红。

&esp;&esp;她好像不太能接受现实，还试图像背活人那样，背起弟弟，就像从小到大无数次那样——前段时间，她这个调皮的弟弟才拍着胸脯告诉她：“姐姐，我长大了，我也能背你了，等你成亲的时候我背你！”

&esp;&esp;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她背他。

&esp;&esp;真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弟弟。

&esp;&esp;啾啾帮着扶了一把。

&esp;&esp;“谢谢。”少女咬着牙，微微颤抖，片刻后又说了一遍，“谢谢，你把我弟弟带回来。他……他没给你添麻烦吧？”

&esp;&esp;她仿佛还想沉浸在“弟弟还活着”的假象里。

&esp;&esp;戳不戳破那个镜花水月的泡沫不是啾啾需要去做的事，人的情绪有很多种，这也是其中一种，也许过一段时间她自己就能想通了。

&esp;&esp;啾啾只是实话实说：“他走之前喊了一声姐姐。”

&esp;&esp;这句话，让少女强忍的眼泪瞬间滚了出来。

&esp;&esp;她抽噎了好几声，深呼吸一口，闭了闭眼：“他从小就这样，很黏我，很听话，这次也是怪我话说重了，才会气得他离家出走。不过，我知道，他哪怕生气，还是会挂念我……”

&esp;&esp;“嗯。”啾啾耐心回应。

&esp;&esp;少女用手背胡乱抹了下脸，许久后：“你……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钟啾啾。”

&esp;&esp;“钟、钟啾啾，谢谢你带我弟弟回来。”少女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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