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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3页）

&esp;&esp;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不是白当的，曾经形影不离时养成的默契让温素雪能轻而易举看穿啾啾的意图。毕竟这是他们做过无数次的事，啾啾负责设计阵图，温素雪负责布置阵法。

&esp;&esp;现在他也把自己当作工具人，自然而然地要为她跑腿。

&esp;&esp;其实原著里温素雪对棠鸠的态度不算太坏。

&esp;&esp;他从未鄙夷憎恶过棠鸠——至少明面上没有。他会在棠鸠被惩罚后帮着收拾烂摊子，会替棠鸠向主角团道歉，也会在棠鸠受伤后，替她复仇。

&esp;&esp;可他从未信任，也从未理解过棠鸠。

&esp;&esp;温素雪是个姐控，姐姐系的棠鹊无疑是他的人间理想。少年人唯一炙热的心和奔放的爱，都在幼年时期给了她。现在只剩下一具淡漠如雪的空壳，对棠鸠履行行尸走肉般的责任——为了她曾经的舍命相救。

&esp;&esp;所以温素雪不信任棠鸠，漠视棠鸠感受，却又会照顾她帮扶她。

&esp;&esp;他明明一直并肩站在棠鸠身边，一直看着棠鸠所遭受的一切不公与偏见，却不能感同身受，不理解她的委屈和痛恨。

&esp;&esp;心不在此罢了。

&esp;&esp;说到底，还是偏心棠鹊。

&esp;&esp;“不用。”啾啾摇摇头，也握住铁锹长柄。

&esp;&esp;少年骨骼坚硬分明的手在上，少女消瘦小巧的手在下，用力一抽，铁锹便易了主。

&esp;&esp;手心骤然空荡。温素雪看了眼自己病态苍白的手掌，唇线微抿，不解：“你还在生气？”

&esp;&esp;啾啾歪歪脑袋：“你还是不信我？”

&esp;&esp;温素雪皱起眉。

&esp;&esp;他是真的不理解，觉得啾啾应该讲道理。做错了事本来就该受罚，此乃方圆规矩。现在一切扯平，事情也过去了一月有余。棠鹊都来主动求和了，啾啾还在不依不饶地狡辩，未免有些过头。

&esp;&esp;赤红的天光勾勒出少年单薄的轮廓，他放下手，无法违心说出相信她的话，索性转身，一言不发地去布置另一个阵眼。

&esp;&esp;“不用。”啾啾把刚才拒绝的话又说了一次。

&esp;&esp;她瞥他一眼，抬起头，冷漠地看向前方。想起棠鸠死前温素雪那一剑，没入心脏，穿出后背，该有多痛。

&esp;&esp;该有多绝望。

&esp;&esp;把棠鸠逼上末路的，他温素雪也算一份子。

&esp;&esp;啾啾淡淡的：“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和你犟。你愿意去相信你的白月光，那就去信，我没有不理解。只是——”

&esp;&esp;少女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随风而散。

&esp;&esp;“温素雪，我不要你了。”

&esp;&esp;“不用再来管我，我不要你了。”

&esp;&esp;她松开手，将那根铁锹扔进阵眼，铛铛哐哐，宛如丢弃垃圾。

&esp;&esp;远方一整日乌云连绵的藏雀山突然一声惊雷乍响，轰然震麻，啾啾眼底映下闪电的光，没有温度。

&esp;&esp;温素雪怔在原地。

&esp;&esp;你不是蠢，便是坏。……

&esp;&esp;远方的山脉连绵不断，仿佛一只巨兽趴在那里，安静欣赏人世百景。

&esp;&esp;少年偏过脸，看向啾啾，雪峰艳阳般的眸子里有些惊讶和不明白。

&esp;&esp;棠家两姐妹都是淡漠的人，不过棠鹊的淡漠是温和的，是历经苦难看穿世事后的宽容。棠鸠的淡漠却是冷硬的，是以卵击石粉身碎骨的坚毅。她会拼命和昆鹫战到死，也会决绝地断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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