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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第2页）

&esp;&esp;六十年前的夜晚，月亮比今天更亮一些。

&esp;&esp;昏暗的地下室里，空气污浊无比，腐烂的血腥味浓烈极了，就像是浸泡在水里，放在烈日下发酵了数个月的肉块，能熏得人睁不开眼。

&esp;&esp;但在里面待久了，渐渐也就习惯了这股味道。

&esp;&esp;更何况，这味道本来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esp;&esp;凌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被褥原本是棉做的，但早已板结得好似木板一样硬，黑得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花色。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微微一动，就能听到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那是捆在他四肢上的铁链，每一根都比他的手臂还要粗。

&esp;&esp;身上的伤口总是好不了。

&esp;&esp;也不是好不了，只是每一次快要愈合的时候，就会被再次割开，放血，总等不到伤口愈合的时候。

&esp;&esp;你这次是不是放得多了点？小心别把他弄死了。

&esp;&esp;哪里会，这小崽子能熬得很。只是多放了三分之一，让他多吃点饭就养回来了。

&esp;&esp;啧，你知不知道他的血有多贵，花了这么大力气才弄到的唯一一只！弄死了有你好果子吃！

&esp;&esp;凌睁开眼，他看见自己的手被扭转，掰出一个几欲折断的角度，手腕被划了一刀，深可见骨。

&esp;&esp;可是这么大的伤口，他的血却只是缓缓地渗出，一点点流到下面的瓶子里。

&esp;&esp;他想起被割断脖子的鸡，也是这样被放干血的。

&esp;&esp;好累啊。

&esp;&esp;他麻木地转过视线，透过那狭小的窗口，他看见夜空中有两轮很漂亮的月亮。

&esp;&esp;一轮深红，一轮金黄，就像一双温柔的眼睛，俯瞰着大地，俯瞰着他。

&esp;&esp;他渐渐地失去了力气，身体从未变得这样冷过，就连视线也一点点模糊起来

&esp;&esp;那两轮温柔的月亮逐渐地摇晃，在他眼里渐渐扭曲，变了样子，最后奇异地变成了一双蓝盈盈的眼睛。

&esp;&esp;咦

&esp;&esp;凌用力睁开眼，一只带着军帽的雌虫隔着铁栏杆，朝自己眨了眨左眼。下一刻，凌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吓得房间里的雌虫猛地站起来，掏出了腰后的枪：谁！！

&esp;&esp;是谁？

&esp;&esp;从破碎的墙后，滚滚的硝烟里，一个身影缓缓出现，他声音带着笑意，是正义的使者，是律法的执行者，是来取你们命的死神实习生。

&esp;&esp;你找死！

&esp;&esp;两只雌虫面露狰狞，朝他举起了枪，凌紧张地睁大了眼，手心不由自主地蜷缩了起来。

&esp;&esp;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军雌安抚道：没事的，他们是一群素质极低的坏东西，就他们那破烂的枪、法，根本伤不到我一分。

&esp;&esp;他话音刚落，连续两声枪、响，但神奇的是，就像他说的那样，两颗子、弹擦着他的头发，打在了后面的碎砖上，迸发出火星来。

&esp;&esp;来而不往非礼也，军雌啧啧一声，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一瞬间就出现在了那两只雌虫的面前，双手抓着他们的脑袋一碰

&esp;&esp;两只雌虫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一声，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esp;&esp;将这两只雌虫扔进角落，军雌这才转头去看凌：我前几天经过这附近就觉得奇怪，原来有只幼崽关在这里

&esp;&esp;砰的一声，军雌脚步一顿，神情微妙地低下头，只见那快要盛满血的瓶子被他踢倒，在地上摊开。

&esp;&esp;他看看地上，又看看凌，最后挤出一句：抱歉？

&esp;&esp;凌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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