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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她有些遗憾，如果是多普勒胎心仪的话，桂枝就也能听到宝宝的心跳了。

&esp;&esp;稳健有力的宝宝心跳对备受分娩痛苦煎熬的准妈妈来说，是无法言喻的慰藉。因为这直观地告诉她们，自己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esp;&esp;“你放松点儿，后面所有的行动听我指挥。现在宝宝心跳是好的，我们要等你宮口打开，宝宝出来的路都顺畅了，才能安安稳稳地生下来。目前这个洞口已经开了一半，不要着急，慢慢来。”

&esp;&esp;余秋让桂枝将两条腿分开弓起来，呈型。

&esp;&esp;这个体位在临床上有个专业术语叫膀胱截石位，是暴露会荫部位最常用的姿势。

&esp;&esp;余秋知道桂枝长时间弓着腿会很累，但她也没办法。

&esp;&esp;因为这儿没有接生床，她没办法正对着桂枝的下面进行操作，她只能跪在床边。

&esp;&esp;她甚至连坐在床尾都不行，这床三面都框着。

&esp;&esp;桂枝家的地面也是夯实的硬土，阴雨天还潮极为厉害，余秋很快就觉得自己的膝盖凉飕飕的。

&esp;&esp;田雨挤进了里屋，在边上跃跃欲试的。

&esp;&esp;小知青想要帮忙，闻声赶紧附和：“是啊，你听我们余大夫的话准没错，她可是祖传的手艺。”

&esp;&esp;哎哟，她刚才竟然忘了这一茬，余秋的爹是什么人啊，大教授！不管东南西北左右哪一派，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总是没错的。

&esp;&esp;余秋生怕这姑娘激动过头，好心办坏事，赶紧打发人出去：“你多去烧点儿热水，晾温了端过来。”

&esp;&esp;田雨茫然：“难道不是滚烫的热水吗？”

&esp;&esp;她看电影上都是一个劲儿地烧开水。

&esp;&esp;余秋肯定地强调：“温水。”

&esp;&esp;她不过是想给桂枝擦洗身上的脏污而已，又不是烫猪，要什么滚水啊。

&esp;&esp;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传统习俗影响，认为怀孕以后就不能洗头洗澡；这个桂枝身上的味道可真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esp;&esp;先前余秋离得远，味道倒不明显。

&esp;&esp;现在她就贴在桂枝身边，真是戴着棉口罩都阻挡不了令人窒息的气味。

&esp;&esp;余秋不得不扭过头，尽量让鼻子离得远点儿。然而她的眼睛跟手又必须得时刻不离大肚子，扭曲的姿势让她脖子都快断了。

&esp;&esp;桂枝的婆婆很快送了盆温水过来。

&esp;&esp;余秋手上不得闲，接生婆被赶出去了，忙碌的人自然就变成了小接生员。

&esp;&esp;十三岁的小丫头双眼放光地看着城里头来的余大夫，觉得有祖传手艺的人到底不一样。

&esp;&esp;宝宝的脚掉下来了，她居然能送回头，既没有用针戳也没有拿刀砍。

&esp;&esp;小接生员有些羞愧，她还是学过新法接生的人呢，居然眼睁睁地看着胡奶奶说砍掉宝宝的脚还不知道开口反对。

&esp;&esp;余秋被这姑娘看得芒刺在背，赶紧强调：“好好擦洗，尽量减少感染发生的可能。”

&esp;&esp;其实这是句空话，宝宝的小脚都掉下来了，再塞回头的话怎么可能不感染。

&esp;&esp;余秋头痛地看着小接生员急救箱里头的全部家当，抗生素的数量少的可怜，种类也少，只有青霉素、链霉素跟土霉素，什么头孢之类的统统想都不要想。

&esp;&esp;链霉素与土霉素都是孕妇跟哺乳期妇女禁用药品，看来只能用青霉素了。

&esp;&esp;小接生员得令，赶紧勤勤恳恳地擦洗起桂枝的腿脚跟上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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