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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怎么没有川南马家?」「没听说马家有家徽,」钟魁说完,觉得有语病,马上又纠正:「也许有,但小白的劄记里没提到,他只写到马家法术高超行事孤僻,很少与同道中人来往,大家对他们都不了解,包括劄记里记载的马家兵器,据说也不是它真正的模样。」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现在才提起!张玄又起了把这个状态外的家伙踹下楼的心思,见马灵柜看着笔记本若有所思,他故意问:「马先生也认识这些符号吗?」「所有符咒模样好像都差不多,我见过国外吸血鬼家族的家徽,也是类似这样的,」马灵柜四两拨千斤,把问题不留痕迹地拨开了,问:「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些感兴趣?」「做研究啊,」张玄一脸诚恳地说:「同行太多了,不努力很容易被淘汰的。」满屋子的人里,除了钟魁,没人相信这句话。正事办完,张玄又聊了一会儿闲话,在接到汉堡的电话后,便找借口离开,马灵柜送他们出去,经过钟魁的办公室,张玄注意到放在桌上的一本书。书面设计得很奇特,整张画面都是八卦阴阳鱼,并且白色几乎占据了阴阳鱼三分之二,导致黑色鱼眼被压缩成椭圆形,乍看过去,就像一只瞪大的眼睛,图案上方嵌了两个血红大字‐‐天眼。「恐怖小说?」张玄问。「不是,是着着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讲述处世哲理的,马先生听说我喜欢看书,送给我的。」接钟魁的话题,马灵柜微笑说:「是某个客户给我的赠品,我对书没兴趣,就转赠给了钟魁,我手头上还有几本,如果你有兴趣,我送你。」「名字很有趣,不过我也不喜欢读书。」张玄兴致缺缺地说:「如果天眼代表报应,那还要员警干什么?」「善有善的正义,恶有恶的正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眼,但每个人对于惩罚的观念不一样,大家都认为自己可以代替天,所以,所谓的天罚其实只是个人的报复心在作祟罢了。」颇有寓意的一段话,聂行风看向马灵柜,想知道他在暗示什么,电梯却在这时候到了,马灵柜请他们进去,微笑说:「欢迎随时来玩。」「发布时装秀的话记得通知一声,我们都去捧场。」张玄的回应声中电梯门关上了,关门的瞬间他捕捉到马灵柜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等想细看时,门已经紧闭,电梯开始往下走,空间很静,几乎听不到银白的呼吸声。似乎从进了这栋大楼,银白就一直没说话。张玄转头看去,就见银白的表情难得一见的郑重,额头上渗着细微的汗珠,随着电梯往下走,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怎么了?」「每次靠近马灵柜都会感觉到紧张。」※※虽然银白没明说,但张玄和聂行风都看得出他有点怕马灵柜,张玄说:「以前都没听你提过,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做模特儿了。」银白眼眸里微露温情,但随即便被漠然掩盖了,微笑说:「主人你该明白,有时候好奇心可以战胜任何恐惧,我想他这个人比死亡的魅力更大。」「我懂,如果有钱赚,死神也会变得很可爱的。」张玄的坦白遭来式神的白眼,聂行风也把头别开,只当没听到,三人出了大厦,回到车里,汉堡早就回来了,正对着后视镜仔细梳理自己的羽毛。「有什么发现?」一回到车上,张玄就问。「很遗憾,什么都没有,职员都是普通人,办公室里放的也都是时装设计资料,没一点与法术有关的东西。」这个回答让张玄有些失望,不过汉堡又接着说:「但有一点很奇怪,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层楼很有修道灵气?我在想马灵柜是不是在哪里供奉了某种神物,可以净化周围的空间。」「会是什么神物?」张玄转头问聂行风,聂行风揣摩道:「如果他跟马家有渊源,那会不会是马家的驱魔法器?」张玄无从得知,交代银白有机会去查一下,他先给萧兰草打电话,萧兰草已经在医院里了,听他报的居然是精神病院,张玄失声叫道:「天师被鬼吓疯了?这也太神奇了吧?」「总之情况很糟糕,你们先过来再说。」萧兰草语气郑重,张玄只好吩咐聂行风直接开车去精神病院,路上他翻着笔记本,看到林纯磬还有其他几个家徽上打了叉,他说:「这些人应该都付了钱,我们是不是该从没付钱的人那里下手?不过这些稀奇古怪的世家都是从哪冒出来的?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耶。」「主人你不是有参加那个什么灵异学会组织吗?怎么会不知道?这算是你的同行。」聂行风在场,银白没好意思明说‐‐哪怕你把赚钱的动力分两成在这上面,也不会连同行的家徽都不知道。「灵异组织是哄外行玩的,它的宗旨是引导大家捐钱,这些世家是不可能参加的。」在这一点上,张玄很有自知之明,继续翻书看笔记,想从中找到什么线索,银白觉得无聊,化成蛇形睡了,汉堡靠在它身边一起睡,导致车里只有两个人是清醒的,张玄看了一会儿,趴到驾驶座的椅背上,叹道:「招财猫保佑,一切都不要太糟糕。」一切没有太糟糕,只是有点麻烦而已,至少在听到焚火事件与娃娃有关联之前,张玄是这样想的。他们来到精神病院,银白嫌麻烦,没有跟去,张玄把两只动物留下看守轿车,他跟聂行风进了医院,说:「银白好像知道些什么,至少他对天眼有了解。」「昨晚他的反应你注意到了?」「我20的眼睛不是只用来看钞票的,」张玄伸出两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指指聂行风,开玩笑:「还用来看帅哥。」聂行风忽视了他的玩笑,正色道:「他应该知道得不多,这次又帮了我们的忙,别太逼他,许多事情,等他想说时,告诉你的会比你想知道的更多。」「我明白。」没精神的回答,聂行风瞥了他一眼,追加:「也不许看别的帅哥,小心我扣你的零用钱。」「不看不看。」见萧兰草从对面走过来,张玄立马捂住眼睛,叫:「有人吗?我什么都看不到。」这种时候亏他还有心思搞怪,聂行风把张玄的手拉下来,萧兰草不明所以,问聂行风:「他怎么了?」「这里的医生技术怎么样?有时间的话顺便也帮他看看。」张玄一脚踹了过去,聂行风冷静地躲开,追加:「最好是防暴专家。」萧兰草额头上的黑线挂了下来:「你们是继续打情骂俏?还是跟我去了解案情?」张玄马上停止暴力,乖乖跟随萧兰草来到他刚才出来的房间。病房里有两个隔间,透过外面的单面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病人的情况,医生正在安抚病患,但从男人过度狰狞的表情和挣扎中可以看出效果并不显着,如果病人的手臂并不是被固定住,他可能会挣扎得更激烈。除了精神亢奋外,男人身上还有不少烧伤,最明显的是脖子上的创伤,虽然缠了厚厚的纱布,还是有血渗出来,伤口可能损坏了气管,导致他的叫声沙哑低沉,勉强可以听出是「对不起师父、再不敢了、饶命」之类的内容。这个人有点面熟,张玄想他应该是常跟随在林纯磬身边的弟子,属于法术较高的那类,没想到他会突然疯掉,问:「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暂时状况不明,不过根据其他弟子的证词判断,他们是深夜在林纯磬的书房里遭遇意外的,现场还留下了林纯磬的尾戒。」萧兰草赶过去的时候火已经扑灭了,确切地说,是火烧完后自行灭掉的,大家闻声赶去,把两名弟子抬出来时,他们已被烧得惨不忍睹,诡异的是,作为火源的书房反而没被波及到,现场状况跟餐厅火灾很像。ぉ香听完后,张玄问:「什么尾戒?」「就是林纯磬入棺时手上戴的戒指,居然在他死后又出现了,真诡异。」萧兰草嘟囔道。聂行风记得那天在灵堂棺木里,林纯磬的尸身上的确有戴尾戒,再看看弟子身上那些伤口,他说:「先送他去外科治疗比较好吧。」「我已经找了专门的外科医生来诊治他,相信我,这里的环境对他更有利,至少可以保证他的安全。」外窗上竖着铁栅栏,上面还贴了驱邪符箓,跟病人进出频繁的外科大医院相比,这种幽静场所的确更适合平复情绪,聂行风问:「起火原因是什么?」「还在调查,目前没找到起火点。」萧兰草请他们坐下,把在现场拍的几张照片给他们看:「这个人还算幸运,另一个更惨,跟餐厅的焚火受害人一样,被烧成了木炭,我赶过去时,他还没断气,一直在叫。」萧兰草打开微型录音笔,现场杂音很重,勉强能听到那个人断断续续的叫声,一直在重复着相同的几个字,张玄听了半天,问聂行风:「眼镜小孩?是什么意思啊?」「不,他是说‐‐小孩、眼睛、小孩、眼睛。」「啊!」想起洗手间玻璃窗上的古怪投影,张玄叫起来:「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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