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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幼清愣了愣，抿抿嘴，“应该、找不到。”

&esp;&esp;徳昭牵唇一笑，“你既知道找不到，为何还要去，平白无故地让人作践。”

&esp;&esp;幼清认真道：“奴婢是侍女。”

&esp;&esp;徳昭又是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颔首凑近，粗眉浓眼薄唇，一张脸离幼清只有咫尺之距，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鼻间唇间呼出的气息。

&esp;&esp;“你是侍女没错，但你是爷的侍女，全府上下，除了爷，其他人无权使唤你。”

&esp;&esp;他语气严肃，丝毫不容人置疑，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行。

&esp;&esp;幼清张着亮晶晶的眸子问：“那以后除了爷的话，旁人的使唤奴婢都不用听？”

&esp;&esp;徳昭点点头，“这是爷给你的恩典。”

&esp;&esp;幼清喜滋滋应下，“谢谢爷。”

&esp;&esp;徳昭又道：“以后莫乱跑，好好扫院子。”

&esp;&esp;幼清一得意，便将自己如今只用半天功夫便能将院子扫完的事，讨赏一般说与他听。徳昭静静地听完，末了发话道：“以后扫完一遍，就接着扫地结束差事，从早做到晚，这般辛勤，任谁也挑不出刺来的，她有自信。但如今徳昭回来了，她有些犹豫，当着他面直接走开，好像不太好？

&esp;&esp;但若偷偷溜走，万一他想起她，说不定就得扣她一顶玩忽职守的帽子。

&esp;&esp;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愁啊，只能希望他发发恩，看她如此卖力的份上，亲自开口放她去休息。

&esp;&esp;想着想着，以无比殷切的目光探向那方窗格，看着他一直低着头，心中默念：看这边，看看这边。

&esp;&esp;心越渴望，身体便会不由自主地行动，她拿着竹枝帚，恨不能将地刮出个洞，只想弄出点动静来，好让他注意到她。

&esp;&esp;徳昭写折子写到一半，是明日早朝用来参通州布政使的奏本，通州布政使福敏素来与德庆走得近，他早就想砍掉徳庆这道臂膀，省得日后生出麻烦，正巧得了由头，准备速战速决。

&esp;&esp;耳旁听着一阵杂音，声不大，却很是聒噪。徳昭抬头往窗外睨一眼，撞见幼清投来的殷勤目光，她扑闪扑闪的眸子里写满喜悦，仿佛得了他抛的这一眼，便同得了宝贝一般，随即又守着女儿家的矜持遮掩地垂下眼帘。

&esp;&esp;徳昭心中沉寂已久的湖泊荡起涟漪，仿佛被人用柔软的手指点了点，痒痒的，酥酥的。

&esp;&esp;幼清高兴啊，刚才他分明是看了她，既然看了，总得想起些什么了。

&esp;&esp;放她下去罢。

&esp;&esp;眼儿一瞥，窗那头没了人，再一探，他从屋里出来了。

&esp;&esp;幼清心中喊一声：阿弥陀佛。

&esp;&esp;刚准备上前献殷勤顺便福个礼，一挪动脚步，身子比刚才更加沉重，眼前白晕越来越浓，蓦地一下，跌跌撞撞往前倒去。

&esp;&esp;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只能诚惶诚恐地祈祷：千万不要砸他身上。

&esp;&esp;☆、收房

&esp;&esp;昏了约莫数秒，回过神时，全身无力，依稀间趴在谁的怀中，睁不开眼，像是在旧梦中，一样温暖有力的怀抱，一样如寒雪清透的沉水香。

&esp;&esp;这感觉太过熟悉，她瞬间像是回到深沉午夜里那个逃不掉的梦魇。

&esp;&esp;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抛弃，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哭着醒来。

&esp;&esp;从庭院到书房，短短十来步的距离，却像是跨越了数年的长度。

&esp;&esp;徳昭小心将她放在榻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滚烫。

&esp;&esp;还好，没有发热。

&esp;&esp;他蹙起眉头，视线在她面上扫了扫，纳闷：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

&esp;&esp;她躺在那，柔柔弱弱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片人。徳昭忽地就不想喊人进来了，沿着榻几边沿坐下，安静地瞧着她。

&esp;&esp;细瞧，才发现她眼角溢出了泪，珍珠颗粒大小，晶莹一点，手指尖戳上去，那泪便温热地滴进指甲里，顺着指腹缓缓流下。

&esp;&esp;“你哭什么？”

&esp;&esp;她半昏半醒地听见他这一句问，恍惚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在梦中。

&esp;&esp;这一下清明了，眼皮硬撑着睁开来，入目见得他坐在榻边，低垂着眼，融融灯光映在身后，柔了他眸中的淡漠。

&esp;&esp;身上仿佛还带着他的气息，总算反应过来了。

&esp;&esp;他竟抱了她一路。

&esp;&esp;徳昭又问，“你为何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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