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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遥冷静地说:“你别喊了,人都走了你喊什么?赶紧想想,司徒彦到底要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司徒气呼呼地说,“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当初我就说过,我没办法打开韩栋的嘴,因为我手里没有韩栋想要的东西。但是司徒彦给了他。你觉得韩栋为什么忽然去刺激了冯果让他冒险挑起事端?这肯定是司徒彦跟韩栋的计划。我他妈的就是不知道司徒彦到底给了韩栋什么,韩栋跟司徒彦究竟是什么关系。”司徒的问题,林遥没办法回答。这个圈子里就是如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司徒牛逼不假,但是还有比你更牛逼的人。司徒彦在破案上比不过司徒,可能论计谋论心机,也没有司徒老谋深算。但是,在韩栋这边,司徒彦手里的筹码远远胜过司徒。所以,他赢到了最后。韩栋对司徒三敛其口,却心甘情愿地跟着司徒彦走了。别看司徒已经过了三十,有时候这人就像个孩子似的。在司徒彦手里吃了瘪,这点怨气发不出去,司徒能把自己憋死。他不顾林遥的劝阻,杀进了提审冯果的审问室。田野忙不迭地把人推出去,给他顺气顺毛。“可不能再打了,你没见冯果还没死心呢么,这人憋着劲儿跟我死磕呢。”“那怎么办?”司徒烦躁地问。田野摆摆手,说:“没事,我有招儿对付他。只要你确定他吸毒就行。”“确定。”“那就齐活。我不用审,两个小时后让他自己开口。”田野的招数说不上损,他给冯果换了房间,有一面大大的透明玻璃的房间。田野安排了两名警员在隔壁的房间里,两个房间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他对两名警员的要求特别简单。抽烟,不停地在冯果面前抽烟。抽不动了换人进来继续抽。司徒琢磨了片刻,随即给酒店那客房部经理打了电话,问他:“我让你保鲜的那些玫瑰烂了几朵?”“一朵没烂!”经理这几天苦的像个黄连,就等司徒的电话呢。司徒让他赶紧把花都弄到警局来,越快越好。这时候,冯果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双眼赤红,喉结不断耸动,眼睁睁地看着隔壁房间里那几个人大口大口的吸烟。那几乎充斥了整个房间的灰白色烟雾,像是一把把的钩子,勾着冯果体内的毒虫蠢蠢欲动。他快受不了了,他想吸毒,血液在体内沸腾,无数只长了利刃爪子的蚂蚁在剜割他的皮肉骨。就在这几乎忍受不住煎熬的时候,房间的大门打开,冯果像受了惊的豺狼,猛地扑上去拼死向外挤着,却被满登登的玫瑰花堵得死死,花上的一些刺还鲜生着,刺破了冯果的脸,刮开了冯果的皮。滴滴的血把玫瑰花染的更加艳丽。两名刑警将冯果推回屋内,控制着他已经有些痉挛的四肢。司徒老神在在地走进来,吩咐帮忙的兄弟们把花随便堆放在屋子里。小小的房间很难容纳一千多朵玫瑰花。冯果几乎被花朵埋在了下面。刺鼻的花香里混杂着男人特有的雄性气味,混杂着浓郁的烟草香气。司徒随手捡起两朵带着刺的玫瑰走到冯果面前,冷笑道:“这些都是你送给小遥的,我一朵不少的还给你!”说着,他掰开冯果的嘴,把花全部塞进他的嘴里。冯果的嘴充满了血腥味和花的香气,他终于懂得了司徒的恐怖。然而,晚矣。“好吃么?”司徒的脸上没了笑意,眼神阴暗,口气却异常冷噤,“老子给你补补身,这可比王铮的尸体好吃。”司徒这个搞法绝对是违反规矩的,刘队知道这人必要发飙,早早躲开避嫌去了。局长捧着大肚子跑过来,说你们这不是虐待犯人么,这怎么行啊。林遥摸索着已经走到房间口,田野赶紧拉住这人,怕他磕着碰着。听了局长的警告,林遥悄声跟田野说了几句话。田野一扭头,对着笑嘻嘻地说:“人在你们这压着,可案子是我们特案组的。我刚请示了唐警监,他说让我们放开手脚干活。哎呀,局长,您放心,不能怎么着啊。我们还指望把人送上法庭呢。”在田野跟局长打迷魂阵的时候,林遥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随着一朵一朵带着刺的玫瑰被司徒塞进冯果的嘴里,冯果抓狂了。挣扎、踢打、却丝毫奈何不了司徒。直到他的嘴再也塞不下去,司徒才放了手。他拍拍冯果,说:“查尔斯翁在国外前科累累,若不是卫君护着他,他早进了监狱。卫君是你们的主子,是我的死对头。我杀了他,是不是让你们这帮狗操的玩意儿觉得特别可恨?卫君都死在我手里,你们几个能干什么?查尔斯翁没了卫君的庇护,他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冯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卫君我也得弄死你。我得让你们下去给他做个伴儿。”冯果的嘴没办法说话,一张脸肿的像猪头。只能欠开一条缝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在狭窄的视线里恨恨地盯着司徒,没办法说话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怎么着,你想说我没证据是吧?”司徒笑道。冯果使劲点头,摸准了司徒等人没有定罪的证据。司徒咂咂舌,抿抿嘴,说:“到现在你招供还是不招供对我来说这没什么。我想要撬开的不是你的嘴,也不是翁叔的嘴,而是苏子健那张绝对不严实的嘴。他参与了凶杀案,是你们其中的一份子,我给他机会做污点证人。冯果,你估量一下,苏子健能为你三敛其口么?你再想想,就算他想为了你牺牲自己,他有那个价值么?”就在这时,林遥已经摸着墙壁走到隔壁房间。他敲了敲透明的大玻璃窗,引起了司徒的注意。林遥身后有个人偷偷告诉他,司徒和冯果都看见他了。林遥摆摆手,示意司徒:你继续,不用管我。虽说是不用管,林遥也没闲着。他让旁边的人看着帮忙,把烟盒里的锡纸拿出来摊平,将卷烟里的烟丝取出来放在锡纸上,打火机在锡纸下面慢慢地燎着,很快,烟丝被燎出了烟。林遥微微低头,用鼻子去吸那些烟。目睹这一切的冯果居然把被打肿的眼睛睁开了,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死命地盯着林遥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呼吸,每一个表情变化。他猛地推开了司徒,扑到玻璃窗上。如果没有这层玻璃,他一定会扑倒林遥。林遥平时不怎么吸烟,为了刺激冯果他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吸两口赶紧打住,再吸就咳嗽了,露馅儿了。他抬起头,非常享受地舔舔嘴唇。他的唇线分明,唇肉红润而又饱满,舌头湿漉漉地露出一个小尖儿,从嘴角舔舐到唇心,别说冯果那眼珠子要瞪出来,就连司徒都被林遥这小小举动搞的快要把裤裆撑起个帐篷。司徒只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难受,恨不能马上冲出去揪着林遥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亲热一番。想要亲热,就要搞定冯果。他如鬼魅一般走到冯果的身后,紧挨着他的背,附身在他的耳边,“想吸么?”冯果的眼睛追着离开隔壁房间的林遥,当林遥消失,他忽然哭了出来。拍打着玻璃窗,嚎哭。一直守在门口的田野帮着林遥推开了房门。林遥的手里拿着用锡纸卷成的烟卷,他慢慢地举起手,因为双眼还蒙着纱布,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精致的玩偶,没有丝毫的感情。他平静地说:“告诉我,姚志是不是查尔斯翁杀的?”花瓣已经残缺不全,连着唾液,从冯果的嘴里一团一团地被吐出来。冯果哭喊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是他,是他和苏子健杀的!快给我,求求你给我吸一口。”局长目瞪口呆。他还是带着冯果招供的录音,司徒和林遥去见查尔斯翁。翁叔听到冯果哭喊着出卖了自己,竟然毫不惊讶。苍老的脸上尽是绝望后的坦然。他紧紧地闭上眼睛,长吁一声……“到此为止了。”翁叔自嘲地冷笑着,遂睁开眼,目光如炬,“司徒,卫先生死在你手里不是没有道理。”“放屁。”没等司徒发火,林遥先炸了毛,“他妈的一个犯罪者有什么道理可言?不要以为你侥幸逃过几次缉捕就觉得自己牛逼了,你想当汉尼拔也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你们不过是被卫君骗了一群傻逼。我真没见过比你们更傻逼的人。“若不是司徒拦着,若不是他的眼睛看不到。林遥肯定会冲过去跟翁叔拍桌子。卫君对司徒来说,或许只是个很够劲儿的对手;对林遥来说却是恨之入骨的敌人。至今为止,林遥还是不敢面对许慎的家人。当初,许家来领尸体,要求见他一面,林遥也是灰溜溜地避开了。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死结。听闻林遥的痛斥,翁叔煞有介事地笑了笑,说:“林遥,知道冯果为什么独独对你另眼相待?卫先生的研究资料里,你占据了大部分。卫先生说过,你就是个矛盾集合体,要比司徒更容易对付。”司徒赶紧按住林遥的肩膀,他不想这种时候看到林遥火冒三丈的模样。卫君已死,为了一个死人生气,不值得。但是翁叔有意刺激林遥,司徒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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