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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衣刚又想叫,被陌少狠狠一瞪,捂着嘴缩到床另一头去了。陌少淡定道:&ldo;你杀死她了。深衣哭道:&ldo;这哪来的女人!&rdo;陌少反问:&ldo;我怎么知道?&rdo;深衣含泪吼道:&ldo;那怎么会躺在你床上!&rdo;陌少笃定道:&ldo;总之,你杀人了。&rdo;深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推演了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没见过哪个女人打扮成这样来行刺的。倒不是缺乏有个性的女刺客,只是看她那身纱带绾结的衣裳,就知道飞檐走壁时不是被树枝挂住就是把自己绊住。所以这必须是一个来向陌少自荐枕席的。或许是个前府的丫鬟?陌少虽然是个庶子,毕竟是莫家长子。倘能为他生个一子半女,好歹也可以脱离奴籍了。无论如何,都是可怜人。可自己竟断送了她的性命……深衣浑身一阵一阵发凉,呆呆望着这具女尸,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ldo;拖出去,让老酒鬼焚了。&rdo;深衣忽的起身,爬下床向外走去。&ldo;去哪?&rdo;&ldo;投案。&rdo;深衣头也不回地道。身后一声冷笑。&ldo;我不让你走,你哪里也别想去。&rdo;深衣自然是不理。忽的腰间一紧,双足便离了地,身子像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摔在了床上。床是软的,可还是摔得她七荤八素。混蛋。陌少挥袖拂开那女子脸上的头发,道:&ldo;不认得了?&rdo;深衣吃了一惊,&ldo;环儿?&rdo;那个恃宠而骄、被老太君发落去做粗使丫头的环儿,怎会爬上了陌少的床?陌少淡然道:&ldo;这女人为虎作伥,常凌-虐下人。今天死在你手里,也是罪有应得。&rdo;深衣听他说话不带半分感情,好像这条人命轻如蝼蚁,不由得红着眼睛道:&ldo;你好残忍!&rdo;陌少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神色,阴阴笑道:&ldo;我残忍?这女人几次对我下手我都忍了,现下你杀我不成杀了她,反倒说我残忍?我若真残忍,那日那碗药我便不喝,直接告诉老太太其中有毒,你觉得这女人还能活到今天?&rdo;深衣这才想透原来那碗药背后还有这样一层曲折。那天陌少若是直指药中有毒,这环儿必然会成萧夫人和徐嬷嬷的替罪羊。就算老太君心知肚明,也不可能拂逆了萧家人的面子。所以只能是环儿死。&ldo;就算她心眼不好,薄施惩戒也就够了,为何故意让我害死她?&rdo;&ldo;死与不死,都是他们自己选择。&rdo;陌少隔着衣袖掰开环儿紧握成拳的手指。手掌中赫然露出一小堆淡红色的粉末,散着异香。&ldo;……&rdo;深衣吞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一点。春患粉……这东西她在琉球和扶桑也见过,是禁药。这玩意儿一旦用了便无退路,所以是采花大盗的常备之物。陌少、陌少被采花了?这环儿果然是来找陌少借种的!想必是觉得出头无望,才来了个霸王硬上钩。没去找莫云荪莫云蘅,大约是觉得陌少背后没人撑腰,又是个残疾,好上手些?所以环儿躺在床上,陌少在里头,正要行那好事之际,被自己闯进来打断了?真是好日子大家抢,这下她可麻烦大了……嘤嘤嘤,她还是朵十五岁的小黄花,才不要被这个可怕的陌少摧残。那天他不过碰了一下她的眉心,那诡异的触感到现在都还让她心有余悸。&ldo;我……我还太小,不……不够你吃……&rdo;深衣看到陌少的脸立马黑了,说话更加哆嗦起来,&ldo;我……我帮你找……找一个姑娘去?&rdo;&ldo;我说我中毒了么?&rdo;陌少没好气道,双手笼入袖中,又恢复了冷淡神色,&ldo;朱尾,这么多天,折腾够了罢?我们两个的帐,该好好算一算了。&rdo;深衣心中咯噔一声。大少爷白天睡太多,夜来好谈兴。他养了这么多日子,早已经不大咳血。虽然依旧面无血色,却不似往日那般恹恹。深衣望着他夜色中冷光清透的眸子,晓得他今夜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一个月之期很快就到,她再在这里耗下去,迟早会耽搁了大事。倒不如直说了。夜色萧萧,一盏青灯湖风中孤单摇曳,摇得这孤冷房中乌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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