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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不得不说，安女士安排钟栀陪伴他这件事做对了。虽然莽撞，容易起反作用，但结果是正确的。周沢不再表现出对所有事漠不关心，他在渴望一个人。他非常强烈地渴望着钟栀。

&esp;&esp;有了渴望，就会有求生的契机。

&esp;&esp;医生把这些话说给安女士听时，安女士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钟栀的到来给周沢的治疗增加了强效护持，比之前很多次的药物治疗加心理开导都管用：“但是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他的情况不可能几天就治愈，需要一个长期的反复的过程。这个期间，小女孩儿可能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另外，他的情况不仅仅是心理疾病，身体也需要尽快接受治疗。”

&esp;&esp;安女士当然知道，但身体接受治疗需要本人配合。如果不能消除周沢的死志，他们就算用电击用药物强硬地把人救活，周沢也依旧能抓到机会自杀。

&esp;&esp;“这件事我知道了。”安女士客气地送走医生，又走回病房外。

&esp;&esp;她没有进去，就站在病房门上的探视窗旁注视着里面的两个人。

&esp;&esp;周沢已经醒了，钟栀正在他身边安静地看教程。清大老师上课是有录屏的，因为安女士特别找过校领导和老师。钟栀这边能接收到上课的视频。开了公放，她的眼睛盯着笔记本屏幕，握着笔正专心致志地做笔记。

&esp;&esp;周沢就在她身边肩并肩坐在地毯上，手臂上插着针，输液架竖在旁边还在输液。跟她一起听。

&esp;&esp;清大老师上课是很有意思的。哪怕是枯燥的理论，也能被他们用各种奇怪的小幽默给说的妙趣横生。周沢的脑袋靠在钟栀的肩上，静静地听着。偶尔看一下钟栀的笔记。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呼吸很轻很浅地打在钟栀的颈侧。

&esp;&esp;安女士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周沢眼睫颤了颤，忽然开口：“钟栀，是我妈让你来看我的吗？”

&esp;&esp;钟栀眼睛还盯着屏幕，仿佛不经意：“嗯？”

&esp;&esp;“如果我妈不去找你，你会来找我吗？”

&esp;&esp;钟栀啪嗒暂停了视频，扭过头看着他。

&esp;&esp;周沢眼睑低垂着，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他没有穿病服，因为环境的暗示对抑郁症患者有很严重的副作用。病服极其不利于心理疾病的人的心理健康。医生建议他们穿最喜欢最舒服的衣服就好。

&esp;&esp;病房里暖气开得足够低，他穿了一件单薄的灰色无领毛衣。锁骨深凹进去，脖子的肌肉修长明显。脸色苍白，唇色却病态的红，有种病到娇的漂亮。

&esp;&esp;“知道你在哪儿的话，我会的。”钟栀的声音沉静又肯定。

&esp;&esp;周沢的眼睫剧烈的颤抖，震惊又不相信。明明之前很笃定的事被钟栀承认，他反而不确定了。觉得钟栀在哄他，因为他有病，不能受刺激。他有些焦躁地问她：“可为什么呢？明明之前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回来。下着雨，我在楼下等你，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现在又为什么……是因为我的病吗？”

&esp;&esp;钟栀眉头皱了起来，没有说话。

&esp;&esp;周沢看着她，直勾勾地盯着。表情渐渐暗淡下去。周沢其实是知道钟栀第四四只流浪猫&esp;我就不能守在门边吗？……

&esp;&esp;两人抵达帝都已经是凌晨。周沢没有地方可以去。钟栀跟他两人推着行李箱，站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大眼瞪小眼。十一月的帝都已经开始冷了，他们俩穿着单薄的秋装站在帝都的街头，特别像两个被赶出家门开始浪迹天涯的小情侣。

&esp;&esp;周沢穿着很单薄的羊绒毛衣，还是无领的。帝都干燥冰凉的空气让他不自觉冒出一层鸡皮疙瘩。钟栀摸了摸他冰凉的手，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找出一件自己很大的棉衣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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