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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第2页）

&esp;&esp;贾赦长叹了一声，这可怜的孩子：“辛苦你了。咱们家里也没旁人能帮的了你。能偷懒的时候只管偷懒，横竖你在里头不过是一个意思，圣人乃是告诉世人他信着隽之呢。”

&esp;&esp;贾琏愁道：“我本也这么以为呢。我才入阁这么几日便觉得比吏部累多了，早知道拿婶婶的孝来推了便是。”

&esp;&esp;贾赦笑道：“这情形哪里能由得你推了去，圣人又不是傻子。况家事盖不过国事。”

&esp;&esp;贾琏又道：“本想着扛过这阵子便是了，谁知今儿听圣人的意思，仿佛不预备让我出来了。”

&esp;&esp;贾赦道：“阁中要不了那么多人。”

&esp;&esp;贾琏揉了揉眼睛：“圣人大约预备动几个了。冯紫英狠查了这么十来日，案子分毫无有进展，倒是查出数位重臣与皇子有瓜葛的，待本科考完，朝堂要大动了。”

&esp;&esp;贾赦这才想起冯紫英来，忙问：“冯紫英怎么来了？”

&esp;&esp;贾琏苦笑：“张大人那案子他遇到死胡同了，圣人让他来寻你要歪主意。横竖他也知道你早猜着紫英的身份了。”

&esp;&esp;贾赦哼道：“怪道呢，还陪琮儿蹴鞠。”

&esp;&esp;正说着，下人送了毯子过来，贾赦命给贾琏搭上：“这些日子上朝替皇帝卖命、下朝还得替你婶婶守孝，难得在家歇着，再睡会子。”

&esp;&esp;贾琏闻言又躺了回去，这回当真阖目睡了。

&esp;&esp;贾赦便在一旁守着他，直至冯紫英过来了。

&esp;&esp;贾赦“嘘”了一声，指指亭子，自己立起身来过去。冯紫英会意，也朝亭子走去。

&esp;&esp;贾赦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冯紫英过来行了个礼：“紫英今日来特向世伯求教。”

&esp;&esp;贾赦摆摆手：“真不知道圣人如何作想的，我哪里会审案。”

&esp;&esp;冯紫英笑道：“世伯常有些奇思妙想，保不齐能有法子。”乃苦笑道，“我查了这些日子，将狱卒并前去审案的一个个都排了。”

&esp;&esp;贾赦笑道：“从头说来我听听，或是你身在局中。”

&esp;&esp;原来张大人入狱之时是喊冤的，关了四五日后忽然招供。冯紫英那会子在旁处忙着，等他得了信儿赶了半座城回来欲亲审张大人，他便悬梁了。

&esp;&esp;贾赦笑道：“这明摆着是冤死人的节奏嘛。”

&esp;&esp;冯紫英叹道：“如何不是？”

&esp;&esp;贾赦问：“他招供之前可见过人？尤其是家人。招供的时候谁审的？”

&esp;&esp;冯紫英笑道：“昭狱不得探视，他家中无人前去。他招供前除了几位审案的大人，并不曾见过旁人。当日张大人忽然说有重情要禀告……”

&esp;&esp;“等等！”贾赦打断他，“他说的是重情要禀告？”

&esp;&esp;冯紫英道：“是。非为招供，乃是上报。当日在昭狱守着的恰是大理寺卿钟大人，得信儿立时过去了，他便说了受人指使盗题一事。钟大人只觉得奇怪，那话前因不搭后果的，忙来打发人来寻我。我却是在另一处。待收到信儿赶过去听了钟大人的话并看了口供，也觉得奇怪，立时往他牢房去，谁知人已然没救了。”

&esp;&esp;贾赦思忖道：“钟大人去见他之时，几个人？离开牢房后，他身边几个人？都是谁。”

&esp;&esp;冯紫英道：“钟大人领着一位文书去的，现场还有一位昭狱的狱卒。问完后张大人画押，钟大人与文书先生离开，那狱卒便锁了牢门走了。后直到我过去。”

&esp;&esp;贾赦“噗哧”一声笑了：“这不明摆着唯有那狱卒有嫌疑么？”

&esp;&esp;冯紫英苦笑道：“那狱卒决计是信得过的，对圣人忠心耿耿。且张大人悬梁用的是他的囚衣，昭狱那房梁不低，那狱卒并无本事一个人将张大人挂上去。后他紧随钟大人身后便出来了，有人作证。”

&esp;&esp;贾赦又笑道：“显见钟大人与那狱卒是一伙的。钟大人、文书、狱卒，可够了？”

&esp;&esp;冯紫英道：“我曾疑心过这个，偏查访许久，他二人全然不认得。”

&esp;&esp;贾赦摆手道：“不认得又如何？他们没准一个暗号便能对上、或是张大人说了什么话，使他们立时都明白本归于一个主子。”

&esp;&esp;他这是明指皇子结党了，冯紫英也只得苦笑。“钟大人亦是纯臣。”

&esp;&esp;贾赦道：“依着我瞧，此事明摆着了。凡事除去了旁的可能，剩下的那一种，不论外头看着多么不可能，也只能是真相。既然狱卒无力单独弄死张大人，那只能是他们三个合力。至于他们为何要合力弄死张大人……若钟大人与那狱卒都委实忠心，只怕又是那个让人头疼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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