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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3页)

&esp;&esp;西恩娜退缩了一下。“石膏闻起来就像落水狗?”

&esp;&esp;“并非所有石膏都是这个气味。普通石膏闻上去像白垩土,有落水狗气味的是丙烯石膏。”

&esp;&esp;“也就是说……?”

&esp;&esp;“也就是说它是水溶性的。”

&esp;&esp;西恩娜扬起头,兰登可以感觉到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她的目光缓缓移到面具上,然后又突然转回兰登身上。她睁大了眼睛。“你认为这层石膏下面有内容?”

&esp;&esp;“这可以解释很多事情。”

&esp;&esp;西恩娜立刻抓住洗礼盆的八角形木盖,将它推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的水。她拿起一条干净的亚麻毛巾,将它投进洗礼水中,然后将仍在滴水的毛巾递给兰登。“你应该动手。”

&esp;&esp;兰登将面具脸朝下放在左手掌中,拿起了湿毛巾。他挤掉多余的水,开始用湿毛巾轻轻擦拭但丁面具前额部分的背面,湿润了写有七个字母p的位置。他用食指将那里很快地擦拭了几次后,又将毛巾浸到洗礼盆中,然后继续。黑色的墨水开始洇开了。

&esp;&esp;“这层石膏底子正在溶解,”他兴奋地说,“墨水随着它一起被擦掉了。”

&esp;&esp;当兰登第三次重复这一过程时,他开始以一种虔诚、严峻的单调语气说话,声音在洗礼堂内回荡。“耶稣·基督通过洗礼清除了你的罪孽,并通过水与圣灵带给你新生。”

&esp;&esp;西恩娜目不转睛地盯着兰登,仿佛他失去了理智。

&esp;&esp;他耸了耸肩。“这样说很恰当。”

&esp;&esp;她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后重新回到了面具上。兰登继续用水慢慢擦拭,丙烯石膏底之下原先的石膏开始显露出来,微微发黄的颜色更接近兰登对这一古老工艺品最初的预期。当最后一个字母p消失后,他用一条干净毛巾擦干那个区域,举起面具,让西恩娜仔细观看。

&esp;&esp;她惊呼了一声。

&esp;&esp;果然不出兰登所料,石膏底子之下还真是另有蹊跷:藏有第二层手书字迹,是赫然直接写在淡黄色石膏原件表面的九个字母。然而,这九个字母这次构成了一个单词。

&esp;&esp;60

&esp;&esp;“possessed?”西恩娜说,“我不明白。”我也不敢说我就明白。兰登研究着七个字母p下方出现的文字:一个横穿但丁死亡面具前额背面的单词。

&esp;&esp;possessed

&esp;&esp;“就像……‘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原文为possessedbythedevil。)中的possessed?”西恩娜问。

&esp;&esp;有可能吧。兰登抬头望着头顶上的镶嵌画,画中的撒旦正在吞噬那些没有能洗清自己罪孽的可怜灵魂。但丁……鬼迷心窍?这似乎说不太通。

&esp;&esp;“应该还有更多文字,”西恩娜说着便从兰登的手中接过面具,更加仔细地观察起来。不一会儿,她开始频频点头。“是的,你看这个单词的前后两边……两边应该都有更多文字。”

&esp;&esp;兰登再次细看,终于注意到“possessed”这个单词前后两边湿润的石膏底子下隐隐约约出现了更多的文字。

&esp;&esp;西恩娜急不可待地夺过毛巾,继续在单词周围轻轻擦拭。更多古雅的花体字显露了出来。

&esp;&esp;哦,有着稳固智慧的人啊

&esp;&esp;兰登轻轻吹了声口哨。“哦,有着稳固智慧的人啊……请注意这里的含义……就藏在晦涩的诗歌面纱之下。”西恩娜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

&esp;&esp;兰登兴奋地解释说:“这段文字摘自但丁的《地狱篇》中最著名的一个诗节,是但丁在敦促最聪明的读者去寻找隐藏在他那神秘诗作内的智慧。”

&esp;&esp;兰登在讲解文学象征主义时经常以这段文字举例,这些诗句近似一位作者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双臂,大声喊叫:“嗨,读者!这里有一个象征性的双关语!”

&esp;&esp;西恩娜开始擦拭面具的背面,比刚才更加用力。

&esp;&esp;“你小心点!”兰登提醒她。

&esp;&esp;“你说得对,”西恩娜边说边使劲擦拭掉石膏底子。“但丁的其他几句原文都在这里,与你回想起来的一模一样。”她停下手,将毛巾伸进洗礼盆中清洗。

&esp;&esp;兰登惊慌地看到溶解的石膏将洗礼盆中的水变成了乳白色。我们得向圣约翰说声抱歉,他想,为这神圣的洗礼盆被用作洗涤槽而大感不安。

&esp;&esp;西恩娜将毛巾从水中提上来时,它还在滴水。她草草将它拧了拧,就把湿透的毛巾放在面具的中央,像在洗肥皂盒一样转动着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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