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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1页）

&esp;&esp;观尘！是观尘吗？

&esp;&esp;会不会是他看错了？

&esp;&esp;他立刻坐直了，急急忙忙地喊了几声“停车”。

&esp;&esp;“怎么了这是？”徐阳以为出了什么事，紧张道，“伤口裂开了？”

&esp;&esp;季别云不等马车完全停下就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esp;&esp;回头望去，观尘已经离他很远，朝着相反的方向一直走着。不过一两个月没见，他却觉得那背影无比陌生，又无比孤寂出尘。他几乎以为僧人会走到红尘之外，从此再也不回头，再也不贪恋他带来的心安与心忧。

&esp;&esp;他从未感到如此慌乱，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让对方为他停留在这红尘俗世。可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他连喊观尘的名字都是逾矩，是亵渎。毕竟整个宸京都不知道，悬清寺的那位住持还有一个关系亲密的俗世好友，亲密到能省略“大师”二字直呼法号，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上藏着隐秘而热切的情绪。

&esp;&esp;可他还是不由自主跟了上去，拨开人群的阻挡，脚步越来越快。

&esp;&esp;“观尘！”季别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后知后觉自己竟喊了出来。

&esp;&esp;无数双目光投向他，但他只看着远处的那个背影，心跳如擂鼓。高僧又如何，悬清寺住持又如何，他只知道那是观尘，是从幼时便注定了的缘分。千千万万人之中，偏偏他们的命绑在了一起，早已成为了彼此的半身。

&esp;&esp;僧人背影一滞，停了下来，季别云也停下了脚步。

&esp;&esp;他像是期盼着一切美好的事物，紧张得捏紧了衣袖。观尘转过身来，在喧闹的长街上一眼看向他，目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瞬间抚平了他所有不安。

&esp;&esp;季别云愣在了原地，追过来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现在却又手足无措。

&esp;&esp;他该走上前去吗，还是该等着观尘走过来？orz

&esp;&esp;带你私奔

&esp;&esp;宫城永远都是寂静至极的模样，连脚步声都很难听见。无论是宫人还是臣子，进来之后都会不自觉屏息凝神，也不知是怕惊扰了天子，还是被压抑的宫殿扼住了思绪。

&esp;&esp;内侍在前面引路，而季别云与观尘落后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肃穆的皇城将两人之间的沉默放大，显得有些沉重。

&esp;&esp;之前在马车里还有徐阳在场，有许多话都不能说，满腹的悲欢喜怒也都得藏着。季别云觉得自己憋得慌，也察觉出身旁这人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两人间的争执毕竟真真切切发生过，说出口的话也都无法收回，他不想两人之间的罅隙就这样留存下去。

&esp;&esp;他不知从何处说起，想来想去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我看见你把那盏灯修好了，多谢。”

&esp;&esp;季别云很少对观尘道谢，尤其是在他们相认之后，此刻说出来反倒显得两人更加生疏。

&esp;&esp;观尘应了一声，却问道：“然后呢？”

&esp;&esp;他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和尚却一心只看着前路。

&esp;&esp;“我不该不告而别。”他声音又轻了一些。

&esp;&esp;观尘又问：“还有吗？”

&esp;&esp;他也垂眼看着脚下的路，那些争吵时的愤怒早已在沙场上消散，可他不知道该如何与别人重归于好，因此连道歉也显得笨拙。

&esp;&esp;“不该在那夜对你发脾气，不该怀疑你的感情，不该说你心悦于我只是出于报答……明明是柳家和我连累了你，要报答也该我报答你。”他顿了顿，“若你没有被我爹娘找来，或许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esp;&esp;“想得挺深刻，但有些想歪了。”僧人答道，“我不喜欢你说报答二字，也没假设过人生可以重来。”

&esp;&esp;季别云眉头更紧，他感觉出观尘在生气，情绪压抑得过头了。不问他伤势，不问他战况，也不提那夜的不欢而散，主动跟来也只是为了践行以前的承诺。

&esp;&esp;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真正鼓起勇气触碰到问题的根源，“以后我一定对你好，也不跟你吵架了，就算有分歧也不会再说那些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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