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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错牙一哂，&ldo;福晋的位置悬空，看来真是给你留着啊。&rdo;这就有点危险了，本儿下得够大的，敢情做了媒，半道上又后悔了，打算把人扒回去。好在他和她已经起了头，感情这种东西讲究先来后到，既然他已经在了，就没有他cha足的地方。他知道颂银不是贪慕虚荣的人，所以他那个豫王福晋的名头收买不了她。他问：&ldo;太后是今儿和你说的？&rdo;颂银道是，&ldo;就晌午时分。&rdo;&ldo;此后见过六爷吗？&rdo;她说没有，这就说明豫亲王还没正式给她下饵。就算当面许诺了，玩弄权术的人，话不可信，不能当真。他仔细审视她的脸，用力握住她的手，&ldo;我问你最后一回，你会不会眼热他给你的地位？如果他说将来娶你当嫡福晋，你上不上他的钩？你想好了回答，你要说会，我自此不来找你了；你要说不会，我绝不怀疑你，一心一意等你点头，上你家下聘。&rdo;他信得过她，哪怕她是个女人，也是个一言九鼎的女人。她活得特别敞亮，知道自己要什么，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一个嫡福晋的头衔还不至于让她晃神。颂银也急于表明心志，像豫王爷这样的，她觉得并不值得托付。虽然他地位高，但总还是个人吧，怎么做到一面说瞧上你了，一面照娶不误？可见他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她垂下眼叹了口气，&ldo;我也只回答你这一回，我说过不跟他的，今后绝不会变。你可别再问我了，再提起我就一脚把你踹出去，记着了？&rdo;他忙说记住了，那份得意的劲儿，只可惜没长尾巴，要不都得竖起来，&ldo;有你这句我就安心了，管他三头六臂，我知道他抢不走你。&rdo;他哈哈大笑着，解开了衣领。颂银一慌，往后退了半步，&ldo;你要干什么？&rdo;&ldo;给你这个……&rdo;他掏挖了半天，掏出一块玉佩来。这玉佩是大环套小环，雕着鱼龙，他摘下后从索子上取了心里的一块交给她，自己把外面那个大圈儿留下了，说，&ldo;这是我们家老太太给我的，哥儿俩一人一块，从小就戴在身上。这是祖传的玉，一辈一辈直到我这儿。老太太说了，遇见要娶的姑娘，把心给人家留下，说得好永远不及做得好，嘴上再漂亮，办的事不漂亮，什么都是白搭。&rdo;老太太是务实派，所以教的子孙也和她一样。颂银腼腆地接了过来，轻轻嗫嚅着，&ldo;我这会儿该不该收呢……以后的事说不好，要是收了又做不到，就太对不住你了。&rdo;可是心里真的很想留下，留下就像定了个契约，以后良人就是这不着调的容二爷，再也不会变了。他怕她反悔，把自己那块玉掖在腰封里，抽出索子穿上了小玉，直接给她挂在了脖子上，&ldo;就这么定了，别说以后算不算数，总之我等你，除了你不娶别人。&rdo;说完咧嘴一笑，&ldo;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把自己送给你了，怎么样，够意思吧？&rdo;她抿唇轻笑，&ldo;谁稀罕你。&rdo;低头看这玉，隔着衣料感觉不到冷暖，但是清透得像一汪碧水，这是他的心。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点欣喜，一点惆怅，都在眉尖上。颂银还是面嫩，转过去收拾案上的账册子，把这月所有的录入和支出都归置起来，等回头得了皇上的许可，要送到慎刑司去。她手上忙，他也不言声，只静静陪在她身旁。她开了抽屉，里面有端午留下的长命缕，便取出来，给他递过去。他自己穿好了玉，戴在脖子上，两个人对看一眼，有心心相印的快乐。来了毕竟有阵子了，颂银的阿玛挺有意思，隔一会儿就从她门前经过一回，装作目不斜视，其实拿眼梢往屋里瞥。大概养了闺女的都这样吧，唯恐姑娘吃亏，到了婚嫁的年纪了，尤其仔细，尽心尽力地看护着。眼看又要来了，他无奈地笑了笑，&ldo;我该走了，还有些事儿没料理妥当呢。后天皇上要上西山，我随扈。今天最好把案子交代下去，我好上手。&rdo;颂银问：&ldo;怎么审？打哪儿开始？&rdo;他说：&ldo;你别管，牢里也别来，我自然有法子给你个交代。&rdo;她知道他们的手段，就是刑讯逼供。粘杆处相当于前明时期的东西厂，存在就是为了巩固皇权。只是后来因种种原因废除了，但是当初的这帮人还在，铁腕也还在，等到要用的时候，使起来照旧驾轻就熟。她看着他，眼神复杂。容实讪讪笑了笑，&ldo;别这么瞧我，我为了让你脱身，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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