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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欢的脸色沉了沉：“师母，我跟晓夏并没有分手。”

“不过，你不适合做丈夫，恋爱的话，晓夏已经和你谈过了，那你们就没有必要继续搅和在一起了。大家互相分开，都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这样不是很好嘛？”王院长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沉欢。岁月在她的眼睛中凝练成了尖锐的沧桑，这种沧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高在上、且神圣不可侵犯。

沉欢只是静静的望着王院长，他已经面色平静，可是却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仿佛王院长那眼中让人难耐的沧桑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他轻轻的说：“师母，我不是师傅，你不要用你的悲剧来衡量晓夏的未来。”

王院长所有的话好像都在这一刻被噎在了嗓子里，她瞪着眼睛，半天都没有说出半句话来。她不可否认，这个年轻人，用最直接的方法，轻而易举的刺到了她的痛处。

叶晓夏望着王院长这个样子，内心战兢，连忙晃着沉欢的手，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让他适可而止。

可是沉欢，并没有听从晓夏的提示，只是静静的，继续说下去。他的声线一如往常那样的冰冷而清静，在这原本就空荡的院子里，好像是从高处掉下了一滴水珠，将这片平静击打出圈圈的涟漪了。

“你觉得避开我就是为了晓夏好，就好像当初你避开师傅一样。你一直觉得腻做得很对，可是，在我看来，你根本就是一个懦弱的人罢了。师傅为了你想要的生活，从你所不齿的黑道一步步的漂白，一步步的前进，可是你不过只是躲在一角让怨恨啃噬你们的青春和时间。在师傅的前进中，你没有做过任何的努力，你只是在原地等着坐享其成，你觉得师傅欠了你的，可是那么多年，在他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沉欢很少说这么多话，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你现在想让晓夏变得跟你一样的懦弱吗？不，　你不能这么做。因为沉欢不是秦牧歌，叶晓夏也不是王若书。我们都愿意为对方去退一步，这是你做不到的，是师傅做不到的。你们因为你们为你的懦弱痛苦了一辈子，你难道也想让我们来给你们的软弱殉葬吗？即使你想，我也不同意。”

王院长的眼睛几乎都要烧了起来，她忽然扬起了手，就要朝着沉欢的脸颊拍过去，却不想被沉欢一下子就捏住了手腕，他平静的说：“我这张脸只被一个人打过，再不会有其他人。”

“放手！”忽然一声怒吼从福利院的门口传了过来，三个人的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只见秦牧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门口，正虎视眈眈的怒视着沉欢那握住王院长的手。

沉欢微微一顿便放开了王院长的手，然后退后一步，接下来，一切变化显得那么迅速，只见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就冲向了沉欢，朝着他便挥出了一拳。沉欢立刻将叶晓夏护到了身后，自己却躲闪不及，被那一拳重重的击中了胸口。

他弯下腰奋力的咳嗽了起来，叶晓夏吓得连忙扶着他着急的问起了，在得到沉欢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事情以后，她抬起头来，瞪着秦牧歌怒道：“你凭什么打人！”

“第一，他打女人，第二，他不尊敬长辈，第三，他打我老婆！”秦牧歌眯着眼睛望着弯腰在地上的沉欢，冷声道。他的话音没有落，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火辣辣的疼，然后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叶晓夏。

在院子里的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叶晓夏。那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是爆炸的核弹一样让整个院子静得像鬼蜮。

秦牧歌不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居然能打到自己，沉欢不相信叶晓夏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秦牧歌，而院长更不相信叶晓夏到底是怎么会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

一时间三个人都愣在那里，叶晓夏冷冷的说：“第一，你误会了他。第二，你不能随便打人。第三，你打了我男人！”

167再勇敢一点

秦牧歌愣了好久，最终大笑起来，他笑起来的声音是如此爽朗，随后他又眯起了眼睛望着叶晓夏：“你居然敢打我……”

“我打你又如何？不要以为自己年纪大点，地位高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什么都是对的！我叶晓夏不怕你，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有本事你就拿了去。”叶晓夏哼了一声打断了秦牧歌的话。

“你在保护沉欢？”秦牧歌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嘲讽到了极点。

“难道我就一定是要被保护的那一个吗？难道我就不能保护他吗？”叶晓夏也眯起了眼睛，现在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尖锐，让人忍不住去想，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在她身上埋下了这样的尖锐。“什么都是相互的。你是他的师傅，是长辈，我尊敬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欺负人。”

秦牧歌闭上了嘴，只是静静的看着叶晓夏，过了很久，他把目光转向了一边站在那里的沉欢，他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你会奋不顾身，她果然值得。”

王院长则一直愣愣的望着这一切。刚才叶晓夏那个巴掌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了，让她许久都回不了神来。她甚至觉得有些恍惚，如果自己是叶晓夏，那一巴掌她挥得下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如果她的对面站着是秦牧歌这样的人物，站在叶晓夏的位置上，她这一巴掌是无论如何也挥不下去的。为什么会挥不下去？王院长想了很久，最终她不得不承认，和叶晓夏相比起来，她是胆小的。

沉欢说的没有错，她不过是懦弱，不过是担小。她望向了秦牧歌，发现他的眼角也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他的头发也已经花白了，他不再年轻，就好像是自己一样。

忽然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袭上了心头。她是爱秦牧歌的，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忘记过。可是，在怨恨和岁月的磨砺下，这种爱竟然变得如此陌生，竟然让她变得执拗而胆小。

她忍不住羡慕叶晓夏，她还如此的年轻，她还如此勇敢，她还拥有着自己从来不曾有过的执着。或许，她的选择是对的。

想到这里，王若书有些颓废，她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走了几步，她转过身来，望着秦牧歌轻轻的叹道：“牧歌，我想去平山。”

秦牧歌显然是愣在原地了，他傻傻的望着王若书，好像是时间在他的身上凝固了一般。过了很久，他的目光忽然火热了起来，那炙热的光让人无法逼视般的美好。他浅浅的笑：“我去骑车，你等我。”

王若书站在台阶上，望着秦牧歌那火热的目光，缓缓点了一下头，唇边竟然露出一种叶晓夏从来没有见过的妩媚温柔。这是一种不属于母亲的妩媚，这是一种只属于女人，只属于爱情的妩媚。叶晓夏静静的望着王院长，她的故事，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清楚的了解过，不过，这是属于王院长的故事。

秦牧歌几乎是飞奔出福利院，整个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好像刚才那一阵慌乱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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